人群之外 - 我是孟泽文，小舟的同事

    “你查到舟哥家住址了吗？”钟漠拉上安全带，目视前方问。

    彩排结束，钟漠和虞时谵没有跟着大队一起回去，找了个理由单独留来。虞时谵启动键说：“嗯，这信息还是好查的。要是担心的话，也不用表现一漠不关心的样，我都替你累得慌。”

    钟漠眉轻皱问：“为什么你会知？”

    车起步一声引擎轰响，盖住了刚刚那句话的尾音，虞时谵尴尬一笑：“看来的吧，喜一个人怎么会看不来，只是你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罢了。”他肯定不能说自己无意间听过墙角，秘密就应该藏在角落里。

    不知这个答案合不合钟漠的心意，反正钟漠没再继续问去，被看穿了他便坦然：“我以为是喜。”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直到车开停车场，开在路灯亮的夜里，他才梦呓般说了一句：“舟哥说这本不是喜，他既不喜我，也不想让我继续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汽车路过一盏盏灯，光从钟漠前上升，迅速被抛到后。在这样的光影变幻，平时看来疏离的相貌也变得模糊起来，因为模糊而看着更好亲近些，给人一这个人在汲取安的错觉。

    “我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因为我才辞职。”钟漠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今晚他失魂落魄又空虚无措，急切地盼望通过谈来掩盖自己的真实绪。国这样大，纪满舟随便找个地方待着，就可以在没有钟漠的地方待上几十年，一辈到了尽也不知对方的坟墓建在什么地方。景光怪陆离，钟漠的睛却幽晦暗，好像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虞时谵等了够久，确定钟漠不再接着说的时候，才开：“等会见到舟哥，你准备说什么？”

    车又安静来，夜晚的华城依然车龙。后视镜的钟漠正认真思忖这个问题，他没有经验，左思右想说的却是：“让他回来。”

    在钟漠的世界，只要纪满舟还在边，一切才有发展去的可能，若是任由他离开，那就一机会都没有了。

    可惜事并不如意，两人走到楼的时候，发现纪满舟家没开灯，黑暗的窗在这栋楼像是积木缺了一块。直到他们在门敲了几分钟仍然没有人开门，才确定纪满舟的确没在家。

    钟漠突然发现，他本不了解纪满舟，不知纪满舟喜什么，也不知他除了在家和公司会有哪些去。那条微弱的联系方式一旦断裂，他们就成了海的两尾鱼，连寻找都没有目标。

    “走吧。”虞时谵拍拍钟漠的肩膀说。

    红棕的防盗门横在面前，钟漠一瞬间想要暴力拆除这扇门，侵纪满舟的地方。他茫然地回应虞时谵看过来的神，喃喃：“我该不会，找不到他了吧？”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虞时谵立刻将钟漠上的罩拉上去带好，然后又扣他的鸭帽，轻声说：“先回去，明天还有事要忙，在这里待久了对谁都不好。”

    盛御安静得如同山里的一，越往走，越能受到里面的和仄。虽然这都是钟漠的个人想，但他还是在走到客厅的时候忍不住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对着那面空白墙狠狠砸去。透明的玻璃杯分崩离析，钟漠才觉得心里的苦闷得到暂时的发，足以让他安分度过明天的表演。

    他双手撑住沙发，垂压抑地着气，略的发盖住他的脸，悬空的发梢微微颤抖。单弦从楼梯上走来，和虞时谵目光相接，无声地走过去。

    “舟哥怎么说？”单弦侧附在虞时谵耳畔问。

    虞时谵摇摇说：“他不在家。”

    单弦无奈地眨了两睛，没说话，只把一地玻璃渣打扫净包好。因为这一个碎裂的玻璃杯，Tsia的气氛好像比晚上要好一些，至少大家的绪都很明朗。

    孟泽文的飞机刚抵达华城，便收到了尹嘉的消息，他托人调查纪满舟这两天的购票记录，才发现纪满舟是辞职前一晚订的火车票。等到孟泽文追到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来。

    查到了纪满舟去的地方，就能顺藤摸他父母的住址。孟泽文在酒店休息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真的为了纪满舟撂公司跑来这个地方。果然，有些人事不是那么容易割离，大概是戒断反应让他没法拒绝纪满舟。

    这个城市不大，孟泽文也没有想时间逛一逛的打算，连拎着去纪满舟家里的礼都是司机从枫桥别墅区拿来的。

    秋团圆夜，孟泽文两只手拎满了礼，站在纪满舟家门响了门铃。刚松手，就听见纪满舟的声音隔着防盗门传来——“来了。”

    门的声控灯已经暗了去，纪满舟打开门的瞬间，电视上晚会的嬉闹声一涌而，他背后的光明亮而温和。孟泽文好像能闻到纪满舟上淡淡的洗衣香味儿。

    纪满舟也没想到，孟泽文居然能追到老家，他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人却僵得不知该怎么动。客厅正对着大门，纪妈妈看门没了动静，起问：“满舟，是谁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纪满舟只想掩耳盗铃似的把门关上，好像把孟泽文关在门外就能当作他没来过。他着急地去关房门，说了句：“没谁。”

    一只脚挡住了房门，黑鞋被挤压得轻微变形，纪满舟看见妈妈越走越近，只好打开了房门。孟泽文收回脚，在门站好，对着走过来的纪妈妈问好：“伯母好，我是孟泽文，小舟的同事，您叫我小孟就行。”

    孟泽文一黑西装贴而括，屋的光被遮了大半，只在他上洒了一星半，衬得整个人神俊。纪妈妈第一次见到纪满舟的同事，顿时将房门又拉大些，笑：“你好你好，快来坐。”

    等人了屋，孟泽文便将礼递过去，纪妈妈“哎呦”一声：“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你是小辈儿，快去歇着。”

    “应该的，秋节还上门打扰，是我唐突了。”孟泽文每句话都说得谦卑客气，一副镜把所有的明自大都挡得严实，相众、格温和，最讨父母辈心。

    纪爸爸也随着站起。小小的客厅站着四个成年人，纪满舟觉得压抑到有些窒息。

    “小孟秋节怎么还在外面啊？”纪爸爸最早教的那批学生，孩都上了，他说话事都有一年级主任的味，因而“小孟”两个字说得极为顺。

    纪满舟从厨房又拿来一个杯，听到这两个字差没站稳，他给孟泽文倒了就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坐着，也不答话，盯着屏幕里绿绿的秋晚会看。

    “公司这两天外派，我是差路过这里，想到小舟跟我说过老家的住址，行程太赶了也没来得及跟小舟提。”

    “是忙的”，纪妈妈把果盘向着孟泽文的方向推，说：“小舟也是很久没放假，我跟他爸爸天天念叨。”墙上的挂钟整报时，分针过最，刚好十。纪妈妈好客，直接问：“今晚这么晚，泽文要不就住家里吧？”

    “妈……”纪满舟轻轻拽了一纪妈妈的袖，声音引得三人都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