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周雨把小彤从泥地上揽了起来，帮她把上的绳条解开。肤上印红捆痕，有很的陷迹象。那个男人手很重，如果捆的是脖，小彤现在就会丧失呼。

    她怎么办？周雨拍手起，想走到K的边，却迟迟未动，我向你保证，我什么都没有透去。她不知我的事，还有周乃平的死。

    但烤鱼店的员工迟早会发现。你用周乃平的手机向他们造信息，无缘无故放了半个月的假。过了这半个月，他们回来上班，一切就暴了。

    K站在货车厢边，光从骨汤店后厨透，还有路边明亮的灯光，在地上刻着一修的影。

    这些你不需要担心。

    他低，从上掏一张白布，卷起袖，手腕。只见他把那块帕狠狠地摁在上面，表拧了起来。

    周雨隔得远了，看着不是很真切。她有一近视，夜晚里的人影模糊而摇曳，那张帕顷刻染上褐的东西，慢慢染开来。

    你怎么了？她诧异地走了过去，想看清他手上的动作。

    谁知她一靠近男人就侧开。周雨觉后脑壳有人在盯着她，一抬却见K带着戒备的目光。

    你受伤了？她惊讶，是你执行任务后留的吗，就在途离开的那段时间。

    是。他淡淡，别问了，不关你的事。

    K发觉手腕上的痛越来越剧烈，不由自主地靠上后背的货车厢。那玩意儿很脏，他不想让衣服沾上灰尘，可现在没有办法。

    他的这只手腕曾经断过一次，养了数月才恢复如常。那段日里，他不能举枪，不能提刀，被剥夺外的权利，同时还需要护着伤，提防周遭的明枪暗箭，跟废人别无两样。

    在今日的地赌场，他跟走廊外的年男人喝酒，那人在此地逗留纵乐多年，无意说赌场的另一个，隐藏在杂货间的铁柜移门后面。

    那人嘘着说，这边曾是赌场前老板藏污纳垢的地带，专门放置名贵的珠宝名表，听说以前还私养了毒蛇，炼取昂贵的血清制药，在市场以价卖。后来转移财产，空了走，变成后门，鲜少有人知。

    他半信半疑前往此，没想到那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年男人竟说的不假。但从真的本杰明被刺杀后，火嗅觉变得异常灵，人手遍布满整个赌场。

    这个通向一片垃圾区，在垃圾场附近蹲守了几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他的枪弹剩得不多，只能解决其一半，最后只好徒手控制住他们的脖颈，从后用刀割。

    手上的伤就是在那时留的。他们察觉了他的存在，想把他的手从同伴的脖上砍来。K反应很快，保全了手掌，但他们的刀锋冷厉，还是刺裂了一大片肌肤。他杀了将近十个人才死里逃生。

    手腕有旧疾，如今又添新伤。刚刚在捂住这个女人的嘴时，没想太多，意识动了那只手，用了一些力气，使伤再度开裂。

    二次裂开的疼痛比他想象地更加厉害，不输于敌人用刀刺开肤的瞬间。

    你了好多血这块布条本不够用。周雨看着他，微微皱起眉，见他这么戒备的样也不敢继续上前。

    她清楚地听见男人忍痛的声，犹豫的脚步变得果断，走向停在货车后面的车。

    周雨打开后尾箱，把行李拖了来。里面有本为这次逃跑使用的外伤止痛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微型医疗箱，里面有把医用刀，一瓶酒，一捆净无菌医用纱布。

    周雨盯着那把刀，默默地把它放在上。她侧看向前方的男人，他捂着手蹲了来，垂着，看不清表，但整个在寒冷的夜风微微发颤。

    藏好刀后，周雨拿着酒和纱布来到K的边，用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后背。

    男人抬，诧异：什么？

    你把手伸来，先涂酒消毒，纱布不知够不够包扎。

    他却一直看着她，始终未伸手。

    你不信我？周雨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轻笑声，要不你来闻闻，是不是酒。你怕我害你的话，自己来包吧，我东西放在这。

    回来。K突然叫住她要离开的背影，你过来帮我，快一。

    周雨轻嗤一声，很听话地回去。男人把沾满鲜血的布条扔到一边，伤赫然暴在空气，如一条狰狞的虬龙，隐隐有鲜血外渗。

    周雨的表惊了片刻。她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伤，好像再一，便能见到白骨。她曾经在石板路上摔得两膝盖血模糊，现在留两个圆疤，那时都没有这么吓人。

    你忍着，我慢倒酒。里面一定要消毒，这么的伤，很容易染。

    周雨看着他的手，有些后悔。她这些药剂是逃跑时防意外用的，现在她竟在给他疗伤。早知坐视不，心诅咒他得破伤风，这样才能早得救。

    她低着帮他包扎，后脑勺的，像被激光扫描过一般。蓦得抬起，对上他的探视的目光，周雨一顿，手上突然速度飞起，很快扎好一个死结应付了事。

    现在就这样。你自己摁着，止不了血就只能去医院。她说。

    不用去，死不了。

    他依旧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K没什么表，却得周雨不太自在，好像暗盘算着如何置她这条可怜的命。周雨撇过，不再看他。

    男人很快走到她的前面，背着光线，勾手示意她跟上。周雨看着依旧昏迷着躺到的小彤，动了动嘴，没有继续跟他走。

    我必须把她送回去。一个人晚上躺在这里太危险。周雨开，她是无辜的，跟这件事没关系。

    他没有声反对，像是默许。

    周雨把小彤半扛半靠在肩上，拖着她走在他后面。走到K开来的车旁时停了来，周雨打开后座车门，把小彤放到座椅上，从她上摸到了家门钥匙。

    她就住在法拉盛以南的六街公寓里，麻烦你先去那边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