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祭

    何崇朝前方密不透风的人墙望了望，好，绡儿，我在前面开路，你跟上我，让阿岩殿后。

    柳绡抬，他后背宽阔，又有力气，确实能在拥挤的人开条路来。

    夫君，那你仔细别撞了人。柳绡手指动了动，想去扯他的衣袖，又缩了回去。

    跟我来。何崇拉起她的手，径直往人群里钻。

    费了一番功夫，三人才将将靠近那条通往神殿的石板路，然而面前依然有三层人。

    夫君，就到这里吧。她生得比寻常女一些，即便隔着人墙，也能看到路面，更别说路上的人了。

    让开！都往后面去！站好了！人群最前面的官兵没好气地低喝，王爷和柳大人来了！别在这碍惹事！

    前面的人小声抱怨着，不不愿地后退了几寸地，也不知是谁冒失，一脚踩在了柳绡的荷叶绣鞋上，疼得柳绡歪了歪，泪霎时就涌了眶。

    大嫂你怎么了?

    绡儿？何崇转一看，柳绡脸上两行清泪落。

    路上，前呼后拥的楚必正昂首阔步地走过，右边是淡妆宜人的离雾，左边是哈腰的柳至图。

    我大琅朝历来重视祭，此次鄙县有王爷大驾光临，实在柳至图一本正经地恭维着，忽然话说到一半，顿了一。

    对面人群，那是柳绡？见到他太激动，哭了么？柳至图锁眉。

    柳大人？楚必见他看向右侧人群，便也跟着瞥了一。

    不过是些低贱的平民百姓，竟也让柳至图走神，楚必收回目光。

    咳咳王爷能来鄙县，亲自参加祭典礼，实在是本县百姓之福啊！柳至图重重咳嗽两声，垂，甚是恭敬。

    她来这里是为了见自己？还不如不见，害他差丑。柳至图角余光往那边瞟了瞟，那尽是男人的影。

    算她识相，知离开，没在此时与他相认，柳至图打起神，随着楚必来到神殿门前。

    人群，何崇扶着柳绡，低声安，拿帕给她沾了沾角。

    何岩站在她另一侧，他们兄弟量颇，在柳至图看过来之后，他便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一小步，给她遮得严严实实。

    绡儿，好些了么，要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坐坐？

    夫君，我方才见到父亲了。那神有一瞬的惊讶，而后变得冷淡，这就是她的父亲。

    柳绡心一阵绞痛，看来，她确实是个多余的人。

    既然大嫂人已经见了，那我们不妨去开阔歇息，现在人多，晚去拜神，也是可以的。

    石板路上的人影已经停在大殿门前，似乎在说着什么，他们离得远，听不到一星半。

    走吧。

    人群如般往大殿方向聚集，都等着贵人祭神结束后，去蹭蹭贵气，抢个先，好一表对神灵的敬畏之心，保佑他们来年风调雨顺。

    殿门，柳至图捧着一页纸，神严肃地通读了全文。

    现在有请神侍燃起香炉，继王之言，必会在这神火上达天听。柳至图话音刚落，殿一簇火苗窜起，一个穿着稻黄衣裳，脸上有疤的老人候在一旁。

    王爷，请殿。

    楚必，转踏殿，见着随后而来的柳至图跨步上前，把他随便写了几句言辞的纸，轻手放香炉。瞬间，那页纸被火焰吞没，一明黄亮起，转而消失在香炉。

    楚必眯了眯，对离雾：雾儿，去上香。

    王爷，这、这怕是于理不合。柳至图一听，急了，本该是继王亲自上香之后，才到其他人，但他让一个女之辈率先上香算什么事？再说，据他所知，这个女人还不净。

    这不是有渎神明威严吗？

    无妨，雾儿去。见离雾投来询问的目光，楚必答。

    如此这般，柳至图闭了嘴，但一直盯着上香的离雾，就怕她一个不小心，什么差错。

    绰约，柳腰轻摆，面容姣好，他正端详着，突然觉得古怪，这女，看上去有那么五分像柳绡。

    柳至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瞥见楚必面不善地盯着他，忙看向别。

    离雾上了香，又接过一旁老神侍端来的酒碗，把酒洒在神像右侧的大酒瓮里。

    神明恤，众民安顺。老神侍缓缓了句。

    等离雾退回来，柳至图也带着一众家人上前，分外虔诚地行礼上香倒酒，就是二房的女儿柳心珍在走路时，不知被什么绊了，歪倒在楚必上，好一通忙。

    祭礼结束，继王便拥着离雾了殿门，柳至图急忙跟上，就是在临走前，狠狠瞪了哭哭啼啼的柳心珍一。

    见贵人走了，平民百姓便一窝蜂涌殿里，又是上香，又是倒酒，还要献上供品，几个年轻神侍在老神侍的指挥，忙得不可开。

    见神殿的人少了许多，何崇站起，绡儿，去拜拜神吧。

    柳绡，起才觉到，这冷的岩石得久了，硌得人发疼，他们在这坐了好半天，再不快，怕是等回家时天都黑了。

    三人了神殿，柳绡跟着上了香，洒了酒，就见有些妇人从偏殿。

    夫君，那边是什么的？

    带上这个，绡儿，你去就知了。

    柳绡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何崇凑到她耳边，求的。

    柳绡面上一，正要打他，想到何岩在旁边，就放了手。

    绡儿，去把这锦鲤送的摆件给神侍，然后许愿，再听听诵经，就可以了。

    你怎么知得这么清楚？柳绡讶异。

    专门找人打听的。何崇嘿嘿笑，好了好了，你快去，我和阿岩在这里等你。

    柳绡抱着裹在红布里的摆件，和众多妇人一样，踏了偏殿。

    这位娘，上供的话，请到这边。守在门的年轻神侍伸手一指。

    偏殿左侧，幕帘被挽在上，前来求的妇人捧着摆件去，稍后又来。

    柳绡略一，也跟着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