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變數

    「那是誰？」忙碌了大半天的伯納諾剛回到警局，遠遠地就看見自己的座位上坐著一位四十來歲的黑人，正旁若無人地翻閱著他桌上的文件。

    「FBI的人，」正在收拾桌面的老夥計拍了拍伯納諾的肩膀，低聲：「上頭懷疑胡安的死與黑幫有關，派人來合調查。」

    「案都結了，還合什麼調查？」伯納諾不滿地咕噥了一句，但還是擠了熱的笑容，朝那名FBI探員走去，「歡迎來到灰鵝鎮，我是警長伯納諾，請問該怎麼稱呼您。」

    對方掏FBI證件展示了一，「哈，FBI，來調查胡安·施密特的離奇死亡。」

    「離奇死亡？哦，不，我不知你聽那些報告人員說了什麼，但如果你看過現場，你會馬上明白：那只是一次激之的自殺而已——」伯納諾著自己引以為豪的肚，自信地說，「這個街區已經七年未曾發生與黑幫有關的案件了。」

    「我們也是經過了大量的調查才發現胡安·施密特表面上是一名普通的男，實際上掌控著周圍幾個區的武資源，是一名資的武供貨商。」

    「軍火販？」伯納諾皺起了眉，「哪有軍火販當男的？在他們看來，那可一點兒都不爺們！」

    哈不為所動：「但我們掌握的證據顯示確實是這樣的。」

    伯納諾聲氣地詢問：「我能看看麼？你所說的證據。」

    「我會向上級申請，但那需要一點時間。」

    「我倒是希望你在来这之前就提前考慮好這些，把準備工作都完，」伯納諾抱怨了一句，「你需要什麼？」

    「我看過了跟案件有關的記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跟目睹胡安死亡的第一證人——卡拉·林小有個面對面的機會。」哈將雙手疊在前，面無表地說。

    等到實驗樓裡的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林至然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透電顯微鏡室的大門，並將自己準備好的血塗片放到了載台上，而後打開設備，開始調整放大倍數。

    當放大倍數超過1000倍後，紅細胞的一個活躍的目標突然變得明確起來。林至然神一振，將目標調至目鏡正，繼續放大倍數進行觀察。

    當目標被放大到1200倍時，林至然終於清楚地觀測到了那個未知目標的模樣——那是一個米粒狀的未知生，有著透明的外殼和類似內臟的體結構。該生體在離開體內環境30分鐘過後，仍然可以在血塗片的成分自由遊走，顯然有極強的生存能力。

    林至然趕忙換了自己的唾塗片，果不其然也在唾之發現了類似的生，但形態上似乎和血之的略有區別，相較起來要更加纖長一些。

    就在林至然打算取自己體的體繼續研究時，她的手機響起，顯示有一個不知名的號碼正在試圖聯絡她。

    褲都脫了的林至然並沒有打算搭理這通電話，但對方顯然很有鍥而不捨的神，即使是在被多番掛斷後依然堅持不懈地撥打著。

    林至然沒有辦法，只能草草刮了一些體，穿好褲之後趕忙接通了電話。

    「喂？請問是卡拉·林女士嗎？我是警長伯納諾，我們昨天見過，你還記得我嗎？」伯納諾的聲音透過電話信號傳過來，將林至然的記憶喚回了那個雨血加的時刻。

    林至然趕忙叫停了自己腦海的回憶，試圖專注於前的對話：「——我記得，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發現了與死亡的胡安先生——也就是凱文——有關的一些新線索，想要再與你聊聊，不知你是否方便？」

    林至然意識地想要拒絕，但略一思考過後，認為這也是一個從警方處獲知凱文死後變化的好機會，便改了主意：「我今晚在學校的實驗樓值班，樓里不允許外校人員在夜間，明天午四點後，我會和同學換班，在那之後的一天內我都是有空的。」

    「稍等。」伯納諾靜音了麥克風，轉頭向探員哈轉述了況，哈不太滿意明天午見面的安排，詢問是否能夠提前。

    「能再提前一些嗎？」伯納諾只能再次詢問林至然。

    「上午九點之後，如果你們方便來學校找我，也是可以的。」

    伯納諾看向哈，哈似乎依然不是很滿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九點，我會和同事一起去學校找你。你在什麼位置？」

    「我在生系的實驗樓。從紅樹林旁邊的那扇門進學校後直走，五百米後左轉，就能看見一棟黃的矮樓，建築的側面嵌有DNA形狀的裝飾。」

    「紅樹林……進門直走……五百米……黃……矮樓……DNA……」伯納諾一邊重複著林至然所說的話，一邊在紙上潦草地記錄著。等記錄完畢，他又對著記錄的內容向林至然原樣複述了一遍，並確認：「沒錯吧？」

    「沒錯。」林至然確認。

    「那麼，打擾了，明天見。」

    雙方相互別，然後掛斷了電話。

    林至然放手機，剛要繼續之前被打斷的動作，就聽見樓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不希望自己偷用設備的事被撞破的林至然趕忙走了顯微鏡室，並小心地掩上了門。

    她裝一副在休息的過程被打擾的樣，打著哈欠了樓，卻見午便和薩拉結伴離開了實驗樓的克里斯面酡紅地靠坐在墻邊，一看就喝了不少。

    林至然意識地要去扶他：「你怎麼過來了？」

    克里斯見她靠近，傻笑著朝她伸了手，卻因為沒有掌握好距離而撲了個空，整個人又往了幾吋。

    「——你手機在哪？我幫你聯繫薩拉吧？」林至然托住了他的體，在他的衣兜里翻找起來。

    克里斯嘿嘿笑著，抓住了林至然翻找的手，並一臉邀功的表看著林至然：「我——跟薩拉分手了。」

    林至然：？

    她完全沒讀懂他的表與語言之間的聯繫。

    「——因為，因為——」好在克里斯沒有賣關的意思，很快就撅著嘴将緣由和盤托，「她在我面前——說你的、壞話——說你、古怪、說你——假正經——」

    林至然愣了有小半秒鐘，然後突然醒悟過來。她飛快地甩開了克里斯的手，起跑到放置檢驗材的櫃前，找到了一團無菌棉球、一只消过毒的取血針、一隻唾留存以及一真空採血，然後帶著這些東西，回到了克里斯的邊，不由分說地開始採集克里斯的唾和血。

    克里斯全程傻笑著任她施為，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只是在林至然取完了樣本轉要走的時候，了一種泫然泣的表。

    但這並沒有拖住心急如焚的林至然的腳步，她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很快便消失在了克里斯的視線裡。

    克里斯見林至然消失，意識地要站起來去追，卻因為酒的影響而難以保持平衡。他只能扶著墻邊的扶手，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