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亡国之君 - 十八 燕尔(绳缚,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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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仪里,周皇后果然传达了邓皇的意思:皇上与她舍不得女儿,留公主和驸小住。

    彼时,黎穆已在这里陪这位皇后娘娘喝了快一个时辰的茶。

    周皇后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此时云鬓簪,一华贵凤袍,上保养得宜的双手,捧着茶盏轻抿时,动作不不慢,优雅极了。

    待细细品过茶,她将茶盏摆回桌上,抬望向,神关切地与首静候的黎穆寒暄几句,复又恰到好地安静一会儿。态度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冷落。一举一动,端得是仪态万千。

    黎穆冷观察许久,不得不承认,从举止神来看,周皇后其实并不像是个与人为难的恶婆婆…呃、岳母。

    但是这个端庄又优雅的女人在半个多时辰里已经喝了三盏茶,却没有碰桌上的心。黎穆以己度人,觉得给自己一肚应该不是什么好的验,周皇后喝茶时越来越慢的动作似乎也能佐证这一

    可她是皇后,到不舒服了随时都可端茶送客,黎穆自问自己还没有重要到能让一国皇后屈尊的地步。

    于是再看周皇后这份慢条斯理与举手投足间的贵气,就显得有些违和,更像是……一熟练却不灵活的模仿。

    黎穆甚至觉得自己从周皇后的神态动作几分与靖安公主的相似之,前者甚至反而显得更生疏些。可是,一国之母模仿自己的继女?不不不,逻辑不通。

    这时,凤仪的掌事来,向主低声禀了几句。

    周皇后眉间的褶痕转瞬即逝,随即转冲黎穆笑:“安国这孩向来随,这可真是……”

    刚刚的回话并未避着黎穆,距离又近,他也不好装作没听见,便顺势起:“殿既已回去,臣也不该再叨扰娘娘。”

    “也好,”周皇后,又难免多代几句,“安国午歇想来要不了多久,驸也该早些去候着……你们初初,栖梧殿那边还要收拾一阵,晚间可要记得来凤仪用膳。”

    黎穆自然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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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国正在栖梧殿的窗看书,小女从门外跑来,“公主,娘娘回来了。”

    她仰起脸:“母后。”

    “在看什么?”周皇后摸了摸女儿的

    “是《先邓·地志·定城》一节。”粉雕玉琢的小公主看起来乖乖巧巧,问题却一也不可:“书上说定梁纳策夺定城,三老率而归焉,邓氏始蕃。前儒注曰:‘梁与其女弟谋,得计。”

    “太傅说这个注释不可信,因为原文从未说献策者是定梁的妹妹,可《先邓书》在前文里提到定梁之妹,赞她‘有贤才’。若太傅所说,本不该把她写地理志;且史书和前儒一致认为定梁是纳谏于他人,那么献策者是谁为何不曾记载?”

    “而且《人传》也说定梁少失双亲,独与女弟相伴,二人飘落至定城,逢民,梁遂揭竿。岂不是也佐证了注释的说法是有可能的?这一节分明是写我朝先族发源之事,事关重大,为何太傅不允我究?”

    皇后不答反问:“那安国可知,定梁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安国迟疑着仔细回忆:“太史公未写。”

    “是啊,但杂史里记了个故事,‘鸢尾献策于兄’,安国可曾读到?”皇后坐在女儿边,将刚刚的故事换了方式叙述。这涉及一族一姓源的大事,其实逃不开那么几英雄的故事,无非是那个被后世称作“定梁”的邓人义杀无城主并自立,后来成了一方豪杰,并渐渐发展成现在的邓人起源的传说之一了。

    而其最为稗官所津津乐的,自然是当初的定梁之妹,那个传说为夺得定城贡献奇谋的奇女“鸢尾”了。

    “定梁成就大业后十分信这个妹妹,甚至将其封为国主,只是《先邓书》撰写时以敕封女不合礼教为由弃之不记罢了。而鸢尾……这并不是她的名字。据闻那位国主终未婚,去后墓前有鸢尾常开不败,史官故名之(注)。”

    皇后看着女儿的脸,忍不住将这个向来早慧的孩轻轻拥在怀,“定梁之妹曾被封为国主,亦为正史所不容,甚至不曾留名姓。等母后百年,倒是能在史书里留一笔‘皇后周氏’,这已经是他们天大的恩德了,是鸢尾之后,数百年、无数人努力的成果。”

    安国仰去看自己的母亲,那张脸上神温柔,面容却模糊,她似懂非懂:“母后有名字。”父皇常挂在嘴边的,她偷偷听到过。

    “是啊,”皇后笑了笑,“我们安国也有名字,安安国,这是你父皇对你们兄妹的期望。”

    “这是个很好的名字,安国要记得,尤其是记住自己的名字。”她站起来,牵着女儿的手,似乎不想再说去了,“不过,现在是午歇的时辰,小安国该去睡觉了,好么?”

    于是这一觉就睡了许久,像是过了半生。虽醒还似梦

    前是熟悉的素纱床帐雕木围,梦境与现实在这一刻重合。

    靖安一时分不清自己遗忘了什么,意识声:“和椿,什么时辰了……”

    “殿。”珠帘外传来脚步声,挑帘来的却不是想象朝夕相的玩伴,而是个挑俊秀的青年。

    她盯着人怔了几瞬,记忆才慢慢回笼:哦,她好像不是栖梧殿里无忧无虑的小安国了;她是靖安公主,前是她刚刚拐回家的驸

    ……这就是她不喜的原因了,住在栖梧殿里,她总是容易想起母后。可换一个住?呵,她何必搬去便宜外人?

    黎穆见她神有异,近前几步:“殿?”

    他今日穿了衫,从领到手腕包裹严实,发一丝不苟地束发冠,实在是稳重禁极了。

    公主看得有些心,扯着他的腰带将人拽上了床。

    黎穆顺着她的力躺在她侧,有些无奈:“已经申时了,一会儿皇后要请您去用晚膳呢。”

    “母后……”靖安刚睡醒的大脑还未完全清醒,一时失言。等反应过来他的皇后是谁,声音便平淡去:“皇后娘娘如何说的?”

    黎穆只当自己没听来,将在凤仪听来的话重复了一遍。

    果然公主兴致缺缺,倒是对他这衣服更兴趣些,正专心致志解他的腰带。

    “公主……”他象征挣扎两,衣衫缠间了腕上一淤痕。靖安捉着他的手腕,沿着那昨夜被绳索束缚的痕迹轻轻挲,又一向上探索被衣衫覆住的分。

    午后的寝殿静谧一片,光被床纱遮挡大半,床榻间光线半明半昏,这样的环境里,只是最轻微的碰,也显得暧昧丛生。

    黎穆的呼渐渐急促起来。

    他听见靖安轻轻笑了:“黎公,你什么呢?”

    只是被她碰一胳膊而已……黎穆有难堪,侧过脸去不说话。

    靖安沿着宽松的衣袖一路抚摸到肩膀,指腹碰到一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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