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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广陵叫了王照安两声，她都没有应。

    他打开床灯，一手着她的肩膀行把她的扳过来。她还是闭着睛，手里攥着被，满脸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是汗。

    又是哪一？周广陵一眉心。

    王照安猛然睁开睛，一撞在他怀里，他还没来得及伸手环住她，她又将他松开，自己缩回了被里。对不起，刚才了个梦

    梦见李自明了？他问。

    她咬嘴，泪不住地漫来。

    他一条胳膊撑在床上，侧着一脸坦地问她，讲讲，梦见什么了。

    她还是摇。

    是他结婚了没邀请你，还是来找你复合，结果你自己的事理不净？他捻一捻她红的嘴。

    不是不是她说，我梦见她了

    他一挑眉，还有谁？

    她噎了一，说，我。

    王照安，你他妈又找事儿是吧！周广陵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几乎把她从肩颈拎了起来。

    是你要问的。她的五官扭作一团，似乎比他还要痛苦，梦见小时候，和她在老家捉迷藏，结果一院门她就变成十八九岁的样，在巷里，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喊她，让她带上我，她就一直走，一直走。我想去追她，路突然开始往陷。

    周广陵忽然没了力气，任王照安坠了回去。

    她用力了一气，我很少梦见她，偏偏今天她肯定是怪我。

    怪你什么。

    是不是因为我离你太近了，她不兴。她垂睛。

    周广陵撇了撇嘴角，压着笑意。王照安的想法实在荒唐，但他还是在沉默片刻后问了一句：她跟你说过我么？

    没有，不能透案例信息，这是行规。

    他低问她：就不能是大学同学？

    王照安心里冷哼一声。

    且不说他当初的样貌和气质跟读书一不沾边，大学生挤过独木桥考学校，不是为了犯个罪被开除学籍的。他们顾忌法律，也要面，就算坏也坏得理，不会当街扯着初生。

    你不像。她摇摇，你年纪太大了。

    周广陵一怔。

    他都想好了王照安会怎么把那桩案再翻来控诉一遍，结果她却只看到了年龄。

    她仰起脸盯着他看，你一都不让我了解你，所以就只能猜了。能到你现在的位置，三十五六都算早的吧。

    我有那么老？周广陵问。

    王照安像是心虚，言又止。

    你说。

    你别打我。

    说。

    她觉到周广陵的绪冷了来。

    虽然你十一年前可能也年轻，可那是晚上，况又吓人，我都没记住你的样。直到第二次之前，我都以为那件事只是个意外。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嗡嗡地传他耳朵里，那天我也是先看到你胳膊上的疤，才知你是周广陵。

    所以我真正知你是谁的时候，你已经很成熟了，而我永远二十多岁。她扯过纸巾了睛，我其实偷偷想象过你们两个的相方式，初恋什么样，恋什么样，冷战什么样，可是总想不来。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

    她急忙：我不会再学她的样讨好你了，只是想要和过去的事和解。但是她上大学之后，我们就再没单独说过话，慢慢就变得不了解。如果别人能帮我描摹她的人生，我可能会明白她更多一。

    我确实没什么勇气，如果不能对这件事释然，恐怕迟早有一天我也要从青江桥去。可是我真的不想死，不敢死。

    实话说，不是为了你，或是为了我，单纯想帮一帮我自己。很快，她自嘲地笑一笑，求生是我必须为自己的事，帮不帮是你的自由，我不会绑架你，也绑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