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异梦

    你又逃避我说的话！王照安把手机往周广陵上一砸，我不信你个老狐狸听不懂！

    他无奈地摇摇，开始嬉笑脸。

    懂懂懂，等我醒醒酒，有状态了就过去找你，行了吧？

    我说的本就不是这个！她气得扬起手来，想要把他的面狠狠扇烂，可是始终没这个胆，只能转手乓的一声拍在他上。

    周广陵起她的手，拇指捻着她手心的疤，看，打疼了吧。

    王照安胳膊用力，想把手从他手心里扯来，扯了两回，扯不过他。

    她抹一把泪，我气哭了气死了你就兴是不是！

    他还在笑着，睛里的意却被收敛了起来。

    王照安。

    他沉声叫她，听得她心里一个咯噔。

    王宽正叫她全名的时候也是这样，沉着冷静，一暴躁的绪都没有。他的声音越稳定，她的错就越严重。

    二十多年来的习惯，只要这个名字被冷冷地念来，在她全面而系统地认识到错误之前，她的神已经先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

    周广陵叫她，她不敢应，心里瘆得连泪都不来。

    省省力气吧。他说。

    什么什么力气

    我不信你个小狐狸听不懂。

    房间里陷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人依然肩并肩坐着，他的手还着她的掌心，只是谁都不说话。

    半晌，王照安无力说：是我幼稚。行穿在我上，我就以为是归我了。

    她望向周广陵，可我今天来确实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和好，第二件是安安心心地睡觉。

    别再拿阿九转移话题了。他要说话，却被她抢过，都了那么多次，怎么只是睡在一起就那么难。

    她继续说着：看在你也为我叫好过的份上，留我一天吧。就一天。以后真的安生了，你不叫我，我绝对不来找你。

    又是一阵沉默。

    周广陵起走到床的另一侧，伸手拿过一个原本放在床间位置的枕，放在自己这边。

    关掉灯，他无言地躺了。

    刚过了几秒钟，他就开始后悔。

    不兴。

    想赶人。

    他翻个，面向外侧。他听见王照安躺的声音，她也翻了个，不晓得朝里朝外。

    他才不信她能因为害怕孤独而宁愿和他躺在一起。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可是谁让她把话说得那么好听呢。先把自己放得低到不能再低，别人就没有还价的余地了。

    反正她只要留这么一天。

    反正床够宽。

    周广陵闭上睛开始数羊，不知数到多少，背后的王照安发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狂奔后的气声。

    他心里一阵烦。

    就是不该留她！

    一个小姑娘睡觉这么大动静。

    本来就睡不着，她这再一吵，他今晚别想睡了！

    周广陵不耐烦地把耳朵里的耳又压了些。

    嗯唔

    唔

    她压抑着喊了一声来，安静了。

    他决定把王照安叫醒赶回自己房间去，然而翻过去却看到王照安一耸一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