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 第九卷 祠祭大泽倏忽南临 第六十五章 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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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雨还没停,吐蕃末氏的使节冒雨赶到了安,想来他们的行程是比较急的。担任此次使安的主使是末氏老首领的小儿末东则布,首领把儿派到安来有的意思,其实安朝廷几乎没有杀外藩质的传统,所以生命安危倒不必过于担心,再说现在末氏吐蕃是晋朝的盟友。无论安是姓唐还是姓晋,在外族的人看来好像没什幺区别,首都都还是在这里,模样也一样。

    老末氏在名义上是赞普,朝廷给封的金册;当然逻些城是不承认的,他们另有一个赞普,一个几岁大的孩,权力在大论郎氏手里。逻些城一向是吐蕃的首都,因此在人们的官上占据着逻些城的小赞普才代表吐蕃国;但如果照东亚世界的一贯秩序,以汉王朝的朝廷为轴秩序,受朝廷封的才有合法,依这条规则的话逻些城吐蕃政权是不合法的,反倒是被压缩在吐蕃北方的末氏政权有合法

    末氏首领封吐蕃王,现在来安的末东则布就是吐蕃王了……当然是名义上。

    吐蕃国老赞普战死之后,国矛盾激化,末氏联合一落分裂在吐蕃东北方向。这对安来说是喜闻乐见的制衡局面,可惜他们两边的实力不对称,逻些城在人和地盘上都占有绝对优势。末氏与之结仇,很可能落得被族灭的场,这事儿在吐蕃历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吐蕃发生过几次,最后主联合贵族实力灭掉叛族,整合为一个整﹕这样的场当然末氏不愿意面对,也不是晋朝愿意看到的。

    末东则布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他们本族的存亡和利益﹕想迁到晋朝境,依附原王朝活命。

    不过他们也能认清晋朝的算盘,年轻人末东则布的幕属就提醒他﹕“吐蕃地大人众多,唐朝时汉人军队虽然在河陇打赢了一场大仗,致使吐蕃实力大损,但他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晋朝的策略是想利用我们拖住逻些城的后、制衡吐蕃,不至于威胁晋朝边境。所以他们是不会轻易同意咱们迁的。”

    末东则布﹕“昔日钦陵论遭逻些城杀死,其噶尔氏族余投降安,也准许迁到唐朝。”

    幕属忙﹕“那是因为以前噶尔氏族本不是吐蕃赞普的对手,所以咱们此次到安切记要示弱,让朝廷明白末氏随时都可能被灭族。如果不幸让他们认定末氏能去,他们是绝不会同意迁的。”

    一行使团城之后,大多吐蕃人都惊讶地欣赏着安城的宏大和丽,只有小王和谋士们顾不得观赏,一路商量对策。

    礼官吏迎接了这个使团,礼遇之。安顿了他们的住所,并供应、用度,显然汉人对他们不错,人们彬彬有礼照顾周到,而且给予了足够的尊重。又有官员来客应酬,就班地问他们的“赞普”好不好之类的。然后告诉使者,三天后太后在麟德殿接见,嘱咐他们

    为什幺不是皇帝召见而是太后,吐蕃人到有奇怪。末东则布的手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回来告诉他太后就是以前的太平公主(在明面上官吏们都不叫太平公主的而叫太后,不然论起来公主是哪朝的公主?)

    吐蕃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太平公主啊,以前就大名鼎鼎,这幺一说他们就明白了。又有消息说当今皇帝一个多月没上朝了,很少面,大臣们都是见太平公主,这让吐蕃使臣们对晋朝的权力格局到很迷糊。

    末东则布看起来比较乐观,不似几个副使一般成日愁眉苦脸一副大仇的模样,他听到这事儿就很兴趣地问﹕“听说汉人朝廷以前有过女人皇帝,这太平公主会不会也要女皇?”

    旁边有人接过话﹕“女皇是唐朝的武则天,间有段时间唐朝改国号为周。太平公主姓李,她要是称帝,晋朝的国号又要改成唐?”

    一个副使说﹕“以我对原的了解,太平公主恐怕不敢再当女皇,汉人的士族会群起反对,也许还会引起。咱们要是能熬到那一天,不安同意不同意迁,定然有地方势力愿意借兵,咱们末氏本来就是晋朝的盟友,就能顺理成章原了。”

    几个人说了会儿闲话,又接着商量法。他们在会馆呆了三天,也没去别的地方转,就准备好去朝见太平公主了。

    在麟德殿的召见没怎幺谈正事,上到太平公主到晋朝官员,大分时间在表演一整的礼仪,说的话都是冠冕堂皇又与实事毫不相的东西,然后是宴会、歌舞。吐蕃使者提及正事,却被告知有礼官员与他们细谈。

    等谈正事的时候,晋朝的礼官员早就打定主意拒绝迁了,一心劝说末氏扛,朝廷会加大援助云云。末东则布宣称要被逻些城的军队剿灭,并上表数次战败的惨状和损失。

    又等了几天,以太平公主的名义旨意给了答复,明年天将增加对末氏的兵、盔甲、粮、衣服资的无偿援助;并在河陇地区增开互市,分季度赠送末氏政权钱十亿,让他们向晋朝订购缺乏的资。除此之外,承诺晋朝的东战线和西域战事趋于稳定之后,直接兵吐蕃帮助末氏对抗逻些城。

    朝廷的意思就是一句话﹕我钱,你一定要住。末东则布等人也明白了,晋朝当权者本不他们死活,认定末氏不会投降,宁肯他们被消灭也不愿意准许迁。

    末东则布倒也没白来,至少争取到了这幺多资助

    。但这并不是末氏的目的,末东则布的手认为只有尝试和逻些城接,让安真正担心他们投降才有可能取得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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