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夫的噩梦 - 8、倒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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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租住的房间,扳机破天荒地丢开电脑,迎上来接过唐画家手已经完全化的雪糕:“有人找你。”

    唐画家看清楚那一抹纤细的影,不禁挑眉:“楚君?”

    坐立难安的楚君,暂时将自己安放在客厅的沙发里,看见唐画家回来,连忙站起来:“唐糖。”

    脑袋本来就一团浆糊的唐画家,看见这个不速之客,意识眉心:“找我什么事?”

    “唐糖……”只是叫唐画家的名字,楚君的睛完全红了,透明的滴在眶里转,很快凝实,顺着睫来的瞬间,她把话说完整了,“求求你,救救陈戎。”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哭泣的脸,透明的泪顺着那张苍白的苞一样的脸颊去,一线亮白,上惨白的嘴,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唐画家一时陷这个唱俱佳的画面,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楚君又说了第二遍:“求求你,救救陈戎。”

    唐画家终于反应过来,却觉得眉心更痛了:“陈戎怎么了?”

    楚君忽然崩溃了,泪疯狂地淹没了那张脸:“一直都是我不对,是我勾引他,利用他心好,留在他边,唐糖,只要你救他,我愿意把他还给你,我愿意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现在你们边。”

    唐画家看着面前的楚君,一时有些恍惚,这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却让她的初恋变成一场最荒谬的笑话,即使时过境迁,唐画家回想起来,依旧可以想起陡然看见楚君和陈戎纠缠在一张床上,那蹩脚三剧又想笑又愤怒的复杂绪,可以说是楚君,一手让唐糖变成了唐画家。

    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面前,痛哭涕地说愿意将拿走的还给她,唐画家忽然烦躁起来:“去。”

    楚君没有想到唐画家是这个反应,一时愣住了。

    雇佣兵的生涯,生死一线,容不得半迟疑犹豫。已经习惯了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唐画家,不能忍受楚君的呆愣,直接拖着她从门扔了去。

    想要挣扎的楚君,本敌不过怪力女佣兵的力气,只能在被扔去后,返用力地拍击关上的房门:“唐糖,唐糖!错的都是我,他没有错,我愿意离开他,我愿意走得远远的,求求你……”

    任凭楚君在门外如何哭泣哀求,门没有再度打开。

    唐画家就站在门的后面,瞪着那扇门,犹如仇视的敌人。

    到这里,扳机也看来唐画家心不好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怎么了?”

    唐画家僵站了一会儿,只觉得每一丝肌都僵住了,机械地转,看向扳机:“小克……”

    “小克?”扳机不明所以。

    “我看见他了。”

    吧嗒——听清楚唐画家的话之后,扳机的雪糕勺掉在了地上,事实上,扳机想丢到地上的不是雪糕勺,而是他自己的

    对上扳机愕然的神,唐画家又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小克,我看见他了。”

    唐画家的表很严肃,一也不像说笑,而在小克的事上,扳机觉得她也没有说笑的心。沉默了一会儿,扳机的表也变得严肃起来:“OK,这件事,我会帮你查。”

    唐画家心里压着气,那气被压抑着捺着亟待薄,她憋着这气,已经好一旦扳机反驳就开火作战的准备。但扳机没有反驳,唐画家顿生一拳打在棉上的无力,这气就了:“谢谢。”

    扳机却摇,一本正经的脸庞显几分IT怪才的严苛来:“我会从小克的验尸报告,你的遗产继承文件,所有的能够想到的方面去着手。我向你保证,只要小克还活着,就会有蛛丝迹,我就能找到他。但是,在我查克是否活着以前,你也要好接受另外一个可能的心理准备。”

    唐画家一愣,她抿了嘴,对上扳机投过来的目光,她想她知扳机要说什么了。

    扳机也知唐画家知他要说什么,跟暴力女佣兵四目相对,柔弱的IT宅男实在觉得自己勇敢得一塌糊涂:“当时,我们虽然把你带回来,但对你的恢复并不抱希望。你受了很重的伤,小克又对你用了大剂量的成瘾药品,你有很大的几率会变成一个废人,最好的况,也要在疗养院里度过余生。”

    唐画家想要反驳,但声音却变得嘶哑:“但是我恢复了。”

    “是的,你的恢复得很好,奇迹一般,你甚至还可以继续服役,跟以前一样勇猛,无所畏惧,”扳机,“但脑的损伤是不可完全估量的,你要明白,那况有任何的创伤后遗,都是很正常的事。”

    唐画家张了张嘴,声音变得更加嘶哑,只是重复:“我恢复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用了大剂量的违禁品,能够完全恢复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神迹。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后遗症,例如,产生幻觉,才是正常的况,”扳机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有这可能而已。”

    扳机的措辞极其委婉,唐画家听来并不觉得如何刺耳。

    正如扳机所说,暗无天日的囚室里,没有光线,也没有声音,时间的逝的意义,只在于测试饥饿和疲劳能够役她到什么地步。

    一场无声的拉锯战,他迫她驯服,她倔的不肯驯服,又何尝不是在迫他使用更加激烈的手段?

    战斗升级,刑罚和药登场。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让死亡也变成仁慈的解脱。但他是刑讯的手,密的仪般时刻检测着她能够承受的极限,每每迫到临界,却又翩然褪去,不肯施舍半分让她解脱的仁慈。

    煎熬,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每一次痛到极致,她都想过要屈服,但骨气这东西也不知藏在哪里,连骨被打碎了也没有漏去。

    于是越发决绝惨烈,这场博弈,不死不休。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僵局里,成为最后的赢家,连唐画家自己也始料未及。

    而后能够走来,撑去,唐画家更觉得难以置信。

    唐画家明白,对自己的神状况存疑,同时愿意为自己去调查小克的死讯,扳机已经给予了一个战友能够给予的最大的信任。她叹了一气,一坐在沙发里,双手捂住面颊,许久,才从手指的隙里声:“我明白,有这可能。”

    扳机松了一气:“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将尽快地请医生过来,评估你的神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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