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大夫的噩梦 - 7、复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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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田回来了?”到餐桌前刚坐的唐画家,听见这个消息立又站了起来。

    “坐,”扳机十分悠闲地摆摆手,“已经结束了。”

    唐画家眉一皱:“已经结束了是什么意思?”

    “沈田回来了,立付清了雇佣我们的全款,并且终止雇佣关系,”将最后一块三明治嘴里,扳机又开始打开和路雪的盖,“所以,老爹给我们打电话,告诉我,特别是你,结束了。”

    目标莫名失踪后仿佛毫发无损的自己回来,不予以追究保全的失职,奉上大笔的酬劳,结束案并终止雇佣关系,崔九和沈田的事,手法何其相似。虽然沈田的项目唐画家还没有最终决定要接手,但是论起来,就是短时间她连续丢掉了两个case。

    唐画家不禁皱了眉,她见过崔九结束案决,自然不会再到沈田那里去吃闭门羹,只是将目光落在沉迷雪糕不可自的黑客扳机上:“别告诉我,老爹对你说结束了,你就什么都不了。”

    扳机耸肩,特别坦然:“钱都到手,我当然什么都不了。”

    唐画家双手环,一言不发地盯着扳机。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接受到唐画家无声地谴责,扳机利落地话锋一转,“就算我不了,但你不是想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我当然会帮助你了。”

    唐画家,摆着严肃的愿闻其详地表:“然后呢?”

    “你是知的,老爹不准我公私用,”对上唐画家的目光,扳机浑一抖,利落放雪糕,一双纤白的手指顿时在键盘上灵巧翻飞起来,“但是我上次不是去对方的电脑里逛了一嘛,像我这么厉害,当然没让人发现,而且我记了路径,早上又去逛了一圈,发现,他的电脑里多了一些照片和视频资料。”

    咔咔咔,随着扳机连续摁几个回车键,不断过代码的蓝屏变成了可视的图像。

    唐画家看清楚屏幕上运动的图像,微微睁大了睛。

    扳机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唐画家,再看了看电脑,再看了看唐画家,倍无趣地撇了撇嘴:“画家,你太了,看得一反应都没有,我第一次看的时候都吐了,真恶心,害得我都没有心吃香橙味的和路雪,只好改吃黑森林味的。”

    画面的主角看不清楚脸,袒着一赤的地趴跪在地毯上,正被一凶狠的黑背贯穿了

    这段视频跟之前唐画家见过的沈田睡颜的照片拍摄风格如一辙,而比起静态的照片,漂亮的光影理和畅的拍摄手法,从动态的视频里展现得更加生动。

    油光的黑背一漆黑,而被狗恍若雪白,黑与白,光与影,截然不同又密不可分,俗又艺术文艺。随着纠缠耸动挣扎扭曲,低哑的不断从音响里传,又苦闷又快,复杂织无法单纯辨别。

    看着看着,唐画家忽然觉得背脊一阵森寒,嘴有了自己的意识,一个名字脱:“小克。”

    “小克?”扳机不明所以地看向唐画家。

    “他真的死了吗?”唐画家一把抓住扳机的肩膀。

    “嗷!”柔弱的IT宅男不是暴力女佣兵的对手,被一摁肩膀,痛得当场惨叫一声,“当然,你都把他打成浆糊了,我们去的时候,血都结块了,要是这样还不死,他就不是小克,是神。放开,快放开我!”

    “抱歉,”唐画家连忙松开扳机的肩膀,“可是……”

    扳机龇牙咧嘴地着自己的肩膀:“可是什么?小克的财产你不全拿到手了吗?要是他没死,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给你?说起来,他应该蛮喜你的……嗯哼,从某意义上来说。”

    “可是……”唐画家还有疑虑。

    扳机忽然一把拉连带着锁骨的半边肩。欧洲人肌肤雪白,IT宅男又削瘦,猛搞了这么一手颇有勾引意味的动作,当场就把唐画家震住了:“可是你把我瘀伤了,你得赔偿我。”

    唐画家低看着扳机纤细的肩,淤红的手指印盘踞在雪白的肤上,真有几分目惊心。唐画家被扳机这样一搞,心里那凉意也就淡了,的确,如果整个组织的人都确认小克已经死了,那么她仅凭一个莫名其妙的视频的拍摄手法,就捕风捉影地觉得小克没有死,太可笑了。

    “给你买二十盒和路雪好吗?”

    “五十盒。”

    “好,五十盒,吃这么多雪糕,你总有一天会脑结冰的。”

    吃过早饭,唐画家去逛超市,因为大克被调去叙利亚战场,不需要买泡面,只要给扳机买和路雪。

    从超市里来,没有驾照的良好市民,依旧站在路边规规矩矩地等租车。

    百无聊赖等车的空当,依旧光六路耳听八方,是雇佣兵的基本素养。察觉到视线的时候,唐画家准确偏看向视线来的方向,然后,跟坐在汽车里俄罗斯人灰蓝睛对个正着。

    那是一张带笑的脸,并不是因为表在笑,而是天生带笑,除了刻意不笑的表的时候,仿佛随时都在笑,让那张英俊的面孔看起来又斯文又绅士的微笑。而唐画家所有的噩梦,都是从这张笑脸开始的。

    小克。

    只是默念这个名字,唐画家便觉得全冰冷,手脚发,浑,无法动弹。

    什么样的心理建设都没有用,看到那张脸,唐画家才知自己到底有多怕他,怕到牙关咬合一个字都说不来,怕到大夏天站在太地里也冷汗淋漓,从骨里冒来的寒,骨。

    这让唐画家越发对小克的死讯产生怀疑,这么个窝废的自己,怎么可能将小克轰成一滩烂泥?

    那辆车很快就走,连带着车里仿佛是小克的俄罗斯人也很快就走了。

    唐画家却在路边站了很久,她甚至没有追上去确认的勇气,只是僵站着,回忆着对方发动引擎的时候,转过看了她一,灰蓝睛里一闪而逝的玩味的笑,一阵一阵地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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