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骨 - 分卷阅读7

    听了消息，听闻前几日昭罪司在朝渠打捞一女尸，正是金明镜那失踪了七日有余的发妻。

    边儿倒也都是老熟人——如今赋闲的平成将军沈琥珀，鹦鹉卫金明镜手的督行秦木，并几个金明镜从前带兵时的同僚。一旁那个，听闻是刚调到显明昭罪司来的小坊乌顺，见他来脚一，连忙哈腰地上来奉茶：“劳烦小楚将军大驾……请几位大人稍安勿躁，我们已在现场拿了个嫌犯，诸位大人若想见，小的这就着人提他来……”

    沈琥珀后一个褐衣仆从突然愤愤不平地：“什么嫌犯，那公……”

    “那就提上来罢，”沈琥珀却突然放手的茶，打断了仆从的话，“说话也没意思，叫来问问，也好有绪。”

    乌顺：“是是是，来人，去把嫌犯带上来！”

    不一会儿堂便走来个白衣公，说是嫌犯，这白衣公却风度翩翩，看起来十分坦然，他旁的人也不敢动他，只跟在他后，待到堂才：“大人，人带到了。”

    楚韶懒洋洋地坐在椅上喝茶，跟周兰木门的两个侍卫早将此事告诉了他，昭罪司不敢动私刑，不会有什么事儿，于是他也没，只想看看周兰木怎么办。

    周兰木倒也没怪他不来寻人，见了他甚至微笑着致意。于是楚韶眯着伸手了嘴，没吭声，也冲他只了个看闹的笑容来。

    乌顺见他不行礼，便喝：“大胆嫌犯，这两日并未审你，你可有什么主动待的？”

    “主动待，容我想想……”周兰木掸了掸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啊，有，昨日与隔狱友切磋偷盗心得，觉得此人是个奇才，关在牢属实浪费……而且狱卒克扣犯人饭菜成风，若不是昨日抹骨牌赢了，定然吃不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还有……”

    人犯但凡经典刑寺审判有罪，定要去典刑寺服刑。各昭罪司只能设临时牢狱，故而狱没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只有些小偷小摸的犯人。

    “一派胡言，成何统！”乌顺一拍桌，喝，“本官是要你待前日朝井旁的事！”

    一旁的小贺终于借机上了话：“大人，那日我来昭罪司是这位公叫我来的！他分明是发现此事的报案人，怎地被你们了狱！”

    乌顺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上首的金明镜便开了：“尸不过才捞上来一日，怎么就有了嫌犯，况且若如沈将军仆从所言，我还要谢这位公发现我夫人遗，如若不然……”

    他说着，突然有些哽咽，却也只是默然。乌顺一时没敢说话，倒是堂站着的周兰木像没看见金明镜的难过一般，十分愉快地：“既然金将军都如此说了，那劳驾大人，给我搬把椅来罢。”

    还不待乌顺说话，楚韶便招呼了边的仆役：“去去去，给公搬把椅来，既不是嫌犯，咱们都坐着，让人家站着是什么理？传去还以为昭罪司仗显明坊的势欺压百姓，白白坏了咱们这些人的名声。”

    他旁的仆役想必也是新来的，见了他激动得几乎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地答了个“是”之后，手脚麻利地为周兰木搬来了堂唯一一把空的椅——原本属于乌顺的那把。

    乌顺睁睁地瞧着他把自己的椅搬走，在这么多人面前却也不敢骂那仆役，只好忍气吞声地陪笑：“原来是误会一场……既然如此，不如请这位公为我们讲讲那日的所见所闻罢。”

    周兰木毫不客气地坐了他的椅，扶着梨木的扶手笑：“好说好说……那日我来显明坊散步，不料坊路复杂，竟叫我迷了路，亏得碰见沈将军府一位挑的小……呃……”

    他一转，瞧着沈琥珀后褐衣的小贺冲他打了个招呼，于是便接：“挑的小褐！小褐古，说是挑完后要为我带路，于是我便与他同去了朝井，我百无聊赖地瞧着小褐挑，却无意间在他挑的桶发现了些别的东西……”

    乌顺明心快地招呼人把那日他捞到的珠呈了上来，金明镜面不豫地把珠拿在手端详，半晌才：“是夫人喜的红玛瑙……”

    “这玛瑙珠成极好，想必不会有人财大气到往井里丢着玩儿，”周兰木继续，“恰好前几日落了雨，我便让小褐继续打了桶，一闻可了不得，这竟有血腥气……”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韶突然开了，似笑非笑：“怎么打的人闻不来，你倒闻得清楚？”

    第6章 朝措

    周兰木面不改地胡说八：“家是香料生意的，自小便对味些，我上还带了几个兰香，要不敬送给各位大人？”

    楚韶装作恍然大悟地：“啊，这样，亏得公警觉——香为我留一个罢，改日拿去送姑娘，多谢！”

    “小楚将军客气，”周兰木坐在椅上向他拱手行了个礼，转继续，“叫小褐去报官后，我在井边无聊，便又打了桶，这次可了不得，运气当真好，竟让我捞上一个金簪——便是珠旁边那件，哎呀呀，这簪上还有血，吓了我一，我拿着这东西站在井边，自然围上来一群看闹的。再后来……这位大人说我得像嫌犯，便把我带到这儿来了……”

    乌顺连忙：“小人接了报官，立刻派人到朝井和朝渠旁边打探，废了好一番功夫在井捞了一女尸，便是金夫人。仵作不敢唐突了夫人遗，只简单看了几，说金夫人上并无明显伤痕，恐是……溺而亡。”

    堂上一时静默，乌顺着继续：“若是大人还有疑惑，我们只能唐突夫人遗，叫仵作细细查验一番……”

    “自岳丈过之后，夫人一直郁郁寡，偶尔还会神恍惚……”良久，金明镜才抬起了，恰到好地使众人看见，这一生叱咤沙场、统领禁军的风云人，角竟隐隐有几分泪痕，“那日我不过在当值一会儿，夫人便逃了看守府，我日日派人寻找，又不敢误了差事，没想到……”

    “金将军节哀，生死有命。”一旁金明镜的手秦木声安了一句，他看起来还十分年轻，只是面冷漠，并不见几分真心安之，“当务之急，还是请将军好生安置了夫人遗罢。”

    “老金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沈琥珀，“接了昭罪司的信儿，咱们几个赶忙就来了，就是怕你太过伤心不能理事。放心，有什么麻烦事儿给我们就是，兄弟们一起上过沙场，都是过命的，千万别怕麻烦。”

    “沈将军说得有理，”楚韶接，“人皆知金将军夫妇伉俪，遇见这等祸事自然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