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 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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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蹬鼻上脸废话太多,讪着一张脸从凳来,去厨房洗抹布了。霍敬识的后半句解释从后传来:“你跟我说这些,我只会觉得你真活该——想哈哈笑。”

    “我要是还能逗笑少爷也算好了。”就着哗哗的声,冯云笙自己跟自己苦笑。

    他今天一早就来了,抱着一盆的瓜海棠。打从门他的嘴就没闲,先是叨叨这些草草的养在自己那比窝棚不多少的陋室实属浪费,少爷家窗明几净的才相得益彰,又解释说不是什么金贵品,比不了过去霍府园里的芍药、墨、君兰,不过也算给屋里添了一景。

    要不说也得是懂自己的人拍才能恰到好,冯云笙的小爪总有本事挠到霍敬识的心坎上。自从母亲过世,霍敬识一个人再没有心思侍草,原有的几盆蹄莲因为疏于照顾,早已先后枯败。整个家净归净,总缺了几分生气。

    平常远看还不显,等把盆往窗台一摆,纱帘上灰了两度,窗玻璃也斑斑的不够透亮。这效果比冯云笙原本设想的差了好几层意思,他二话没说立刻胳膊挽袖地开始补救。霍敬识因为一直听他絮叨,无暇他顾,这会儿才想起纳闷是哪来的。

    冯云笙这时已站回凳,正用皱的报纸给玻璃打亮,呵一气说:“我们厂去年迎五一,门摆了好几台。我一看就想起过去府里的坛了,就没忍住……”

    “你偷的?”

    “没拿整盆。我会扦呀少爷,你忘啦?”冯云笙说,表语气还得意。

    霍敬识如今的家与早年的大宅院是远远比不了,不过摆设布置仍明显沿袭霍府的一贯风格:雅致而温馨。冯云笙每看见一样熟悉的件就会念起过去,于是个玻璃挂个纱帘也能东拉西扯地慨半天。霍敬识可没有闲心陪他多愁善,怒其不争地数落他没息,这么些年老病还不改,难怪那回包铺老板说他手快,是惯犯,平常准也没少拿公家东西。

    “锅炉房也没什么好拿的,也就煤。”冯云笙不以为意,“我不拿,他们也拿,大家都拿。”

    “反正公家、东家没区别是吧?”霍敬识替他心里话。

    这也是事实。曾经仍少爷的时候,霍敬识尽没有闲心过问人们整日都忙些什么,对他们私底却是一清二楚。偶尔房少了东西,不过分贵重的他也懒得追究,追究也没用,不到事关重大的地步,人之间谁也不会主动拆谁的台,因为人人都不清白。霍敬识多抱怨两句,怪冯云笙又给他瞎收拾。不过他倒的确从没听冯云笙对他告过其他人的状。看来东家再怎么和颜大方,人和人才是一条心。

    果然,冯云笙又窘又无奈地一笑,说:“少爷,真要一句瞎话不说,一样府上的零碎儿没顺过,就不是人了。”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笑里多一抹羞涩,“不过我后来就不这事儿了。少爷单赏我那么多,他们都馋死了。”

    霍敬识白他一:“哦,现在没人赏你了,你又开始手脚不净。”

    “没有,真没有!”冯云笙对此自有一解释,“就一枝儿,怎么能叫偷呢?这跟偷差着十万八千里,这多算尽其用。你想啊,我要是没剪这一枝儿,它不就只能摆在我们厂门那一块地方嘛,多浪费。这剪了一枝儿,养活了也能让少爷你看看,这不是好事儿嘛。”

    霍敬识发现冯云笙真是给光就灿烂,看过几回好脸就开始说话不过脑

    “你这都什么思想?”

    “旧社会穷人的思想。”

    “现在新社会了。”

    “那我改好了。”

    “改好了这哪来的?”霍敬识一指窗台上那盆繁茂俏丽的“赃”,等着听冯云笙这个狡辩专家还能怎么词夺理。

    冯云笙倒老实了,低眉顺地说:“就这一回,以后再不了。”

    “你从来保证,张就来。”霍敬识对他的话向来只听七成。

    “这回是真的。”

    “你除了一张嘴也不剩别的。”

    “真的不了,少爷信我一回。”

    屋里渐渐安静来,两人一齐盯着归置一新的窗发了会儿呆——洗得雪白香的镂空纱帘,让日的太几块黄,而在黄白相间的底端,缀着粉艳锦簇的玻璃翠,谁看都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冯云笙在想什么霍敬不清楚,霍敬识想的是:冯云笙刚才那一番胡说八似乎也有理。

    “少爷,”冯云笙声了,“我真想过去那一院海棠,玉兰,木芙蓉,还有银杏,紫竹……每年八月都飘着桂香,冬天有腊梅……我一闭就能看见这些,那味儿还能闻见呢……”

    霍敬识看着他一脸追忆的陶醉相,小狗似的拱鼻闻空气,不知怎么,一瞬间又想笑又想哭。怎么可能不怀念?那时不必宅门,能把夏秋冬四季的景都赏了。

    午饭两人吃的饼卷菜,也是冯云笙的。同样是这个季节里霍府厨房的必备菜,从立夏,总有几天现在餐桌上。

    霍敬识对冯云笙如今的手艺真要刮目相看。过去他打死不愿厨房。一提去登云楼,他上表示,少爷安排他当什么差都行,就是别让他厨房。在厨房窝一天还不满油烟味?到时候少爷想搂他,就是他不嫌难闻,少爷也要反胃。

    霍敬识指责他偷换概念,又一针见血地揭他就是骨懒,成天惦记不劳而获的事。他腆着脸大言不惭地反驳,说能在床上把少爷伺候舒坦也是本事。凭什么在床上的劳作不算劳作?凭什么他不能靠着这项本事受得赏?何况他不觉得自己这份差当得比府或酒楼任何一个人轻松——在床上卖力不叫卖力?

    他这歪理邪说简直让霍敬识想跟他生气都生不起来,反而觉得他可怜。不他如何振振有词地给自己“凭本事吃饭”的迷魂汤,骨里始终是个靠主赏赐过活的人。主哪天不兴赏了,他就一无所有。过去他一直不愿承认这一,倒是新社会让他领悟不少,也勤快不少。尽是被无奈,总好过继续混日

    临走时他问霍敬识家里有没有富余的纸本,写过字也无妨,他使反面就行。霍敬识诧异他什么用,他说跟厂里报了个工人业余学习班,写写算算用得上。霍敬识更加意外:“想起什么来了?”

    他叹着气说,人家都积极,他也就别再当个别分了。不合群的苦他这两年可是吃够了。假如当初他能稍微收敛一些,哪怕装装样,兴许就不会酿那一场作事故——有人和他说话,他就不必无聊得打瞌睡;即便瞌睡了,也总有人会叫醒他;或者事故终究不可避免,至少他能因为平时给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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