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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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排斥显而易见。他不让冯云笙跟着他,就是因为他自己都是别人的累赘,尚且要看人脸,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力再去哄冯云笙。何况没有过去的大宅院了,住在一起低不见抬见,他怎么敢放任冯云笙在自己母亲晃悠?他还没有勇气明目张胆地个逆

    他理解冯云笙从来没离开过宅门,冷不丁一个人生活,肯定难以适应。但是他也一样,他也没经历过这么难的日,他也在撑。开始他还能安冯云笙,次数多了就烦了,有一回甚至不择言地吼:“你能不能别再来了,我都不想看见你!”冯云笙真的不再来了。霍敬识以为他终于懂事了。

    半年后一切安稳来,霍敬识抱着一切从再来的念回去找冯云笙。结果人去屋空。再碰面是在一家洋人开的西餐馆。霍敬识看见冯云笙和一张陌生面孔一起用餐。他走过去,想问问冯云笙为什么不辞而别?

    “你总该先告诉我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你的打算难都告诉我了?”冯云笙一直盯着前的餐,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看霍敬识。

    霍敬识向那位陌生面孔表示想和冯云笙单独谈谈。冯云笙上说不用了,没什么好谈的。期间他一直觑着对面人的脸,对霍敬识的注视躲躲闪闪。霍敬识突然明白了:这是新主傍得不够牢,还得继续表忠心。

    猛一阵反胃,霍敬识从来没有那么缺教养地骂了冯云笙一句:“你个贱货,比真婊还贱。”

    冯云笙多好面,当众挨这骂能才怪,登时一个扬手,把多半年之前的那一掌还了回去。

    霍敬识可不认为这叫“还”。这就是从里到外在扇他的脸。即使他们之间没有过谁傍谁这层关系,仅只主仆,冯云笙的不知恩也该算背叛。两人彻底撕破脸。那之后很久,霍敬识都不愿再回想当天他们究竟对骂了多少伤害彼此的话。

    然而对于冯云笙,选择“背叛”是因为霍敬识再也给不了他指望了。不单单是那句“不想看见他”,他也不认识霍敬识了。他的少爷不该有那样一筹莫展、濒临崩溃的表。这让本来就六神无主的他彻底没底了;他的主心骨没了。

    冯云笙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本事,不靠着谁就活不去。既然霍敬识靠不住了,他总得再找一个靠。他有他的活法。霍敬识无论再怎样落魄,也总有个舅舅家可回。而他谁也没有,他必须给自己找后路。

    平心而论,他对霍敬识并非全无愧疚,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霍敬识是真的把他当自家人看吗?那为什么躲风的时候没有他的位置?为什么平常千般好万般好,事到临要他一个人去外面挨日?总让他等等,等等,可是等什么他都不知,他等得起吗?如果他在霍敬识里连一起逃难的资格也没有,他为什么要把霍敬识当成唯一?

    这是冯云笙当时的想法,后来回过再琢磨,他也承认那时的霍敬识比他更难。他实在太害怕一个人苦熬,因此拒绝理解霍敬识,拒绝相信霍敬识还能再站起来。今天霍敬识在他面前哭,比直接骂他打他更让他难过万倍。

    他坐在床边守了霍敬识一夜。过去他也这样守过少爷,在少爷应酬得宿醉以后。那时他总是抱怨,觉得照顾醉鬼又累又无聊。现在倒觉得能守着一个人,本就是福气。

    除夕的饺是初一早上煮的。霍敬识把冯云笙夹过来的福挡开了,说:“作弊没意思,谁吃着算谁的。”结果他自己夹的仍是一就吃到了福。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每一个都有福。

    “福气就该人人有份。”冯云笙笑着说。

    “你也有?”霍敬识看他一

    “有。”

    能再见到少爷还不是福气吗?冯云笙过去还不觉得,总以为主心骨可以随便是谁,只要本事够大,肯让他靠一靠。而如今的霍敬识什么也没,什么也不需要,只看着,他就心里踏实。

    ——少爷永远是少爷;少爷永远只有一个。

    第七章 

    整个节,霍敬识一句也没有问过冯云笙当年到底在急什么,那样等不得。事过境迁的解释总要千篇一律地镀上一层无可奈何——陈词滥调,毫不新鲜。千般苦万般难,好像全世界的委屈都叫他一人受了;谁不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苦衷。

    然而气撒过了,也就翻篇儿了。霍敬识可以原谅冯云笙。原谅并不难,不过是接受事实:接受冯云笙曾“背叛”过他;接受他曾对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好过;接受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如今想要心肺。人终究无法和已经发生的事实抗争;非要不自量力,人会过不去。而霍敬识之所以是霍敬识,正因为无论多么怀念过去,他总会着自己朝前看。

    年后冯云笙再来登门说想见见少爷,霍敬识不再对他冷言冷面。两个人就像多年不见的旧相识,偶尔碰上一面叙叙旧,叙一叙这个新时代里他们边的人都不能明白的旧。

    关于撕破脸以后的那段经历,霍敬识从未细说,冯云笙是在他偶尔的只言片语理顺的。少东家到底是少东家,一场变故并没有令他一蹶不振。不知是和什么较劲,他白手起家从事的仍是曾经最不愿意接手的肆生意。从一家面馆起,不到两年就开了饭庄。以霍敬识的能耐,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这正是旧时代的优势:只要人还在,机会永远有。对于霍敬识,迈新时代是另一场“人生变故”。

    冯云笙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开饭庄,倒跑去橡胶厂吃上公家饭了?他一个神斜过去,意思你这个脑这么多年真是毫无,就会盯着前那一亩三分地,多迈一步你也看不见。

    “大势所趋,早晚什么都不再归个人,早放手早适应。”

    冯云笙皱皱眉,一脸惆怅地小声嘀咕:“真就不能再回去了嘛……”

    “你还没伺候够人怎么着?”霍敬识说,“如今翻主人,不比过去低三四让人差使好?”

    冯云笙立刻摇,仿佛是想也没想,又仿佛是想过太多遍,说:“我不想当家主。少爷你信不信,这世上有的人一辈就是听喝儿伺候人的命。你真让他自己自己的主,他不知该怎么过,他心里没底。”

    这是三月旬一个礼拜天,冯云笙正登梯爬地给霍敬识家玻璃,这一大串落后话起码有一半随着风飘去窗外了。

    霍敬识无奈:“你还是嘴上有儿把门儿的吧,这话给谁听见都不好。”

    “我也就跟你说。”

    “跟我也别说。”

    楼这时正疯跑着一群嬉笑打闹的孩,叽叽喳喳吵得人疼,霍敬识从窗边走开。冯云笙以为他不兴了,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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