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又在跑路 - 分卷阅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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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昏睡了一连串断断续续的梦。

    梦里那架车终于走到,停了来。他艰难地伸手扒开帘,看见了魏国国都那巍峨的城门。绝望的心境乍然生逢生的希望,有士兵过来检查,他在侧摸了摸,把那块挲了一路的玉玺用尽全力气从隙里抛了去。

    他颓然向后一靠,近乎失去意识,耗着生命等人接他,却也想不清楚是等谁。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急促的蹄声,有人朝这边走过来。车帘被掀开一条,晨光照来,他恢复了片刻的清醒,睁开便对上一双青年人炽的视线。

    他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李越,自己的侄,如今的皇帝。李怀安离开时他才十六岁,现在却已经成他不认识的人了。

    梦境到这里变得模糊,如同墨滴坠开的一团墨雾,世间万都散开来,过了片刻又凝聚成一个新的场景。

    李怀安躺在凝华殿的床榻上,明明周遭是熟悉的环境,自己却不像自己了。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成一团,一分心有悲戚,一分又满腔怒火,还有零碎的一些分全装着恐惧。

    他起坐在床边,上穿着亵衣。缓缓伸双手,低看,的一截手腕白得近乎透明,然而上面却有好几的疤痕。最显的是左手侧的一个烙印,比铜钱币大上一圈,也是圆圆的,上面的纹繁复扭曲。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发疯一般在屋里糟蹋东西。新摆放的瓶又被他一挥在地,摔成碎片。新挂上去的珠帘也被他发狂般扯来,短短的珠串散落一地。

    人推门来了,他也终于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他掀开炭炉的盖,拿起一旁夹火炭用的铁钳,朝着冲过来的人们大吼:“!”

    一边吼还一边用光着的脚踹桌案板凳,上面的东西咣当倒了一片。趁着人们躲避,他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木炭,毫不迟疑地对准手腕上的烙印戳去。

    白烟冒起的一瞬间,他余光里瞥见了冲来的李越。

    *

    圣上收到州传来的急报,皱着眉看完,静默片刻之后把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丞相齐恪刚好前来觐见,抬瞧了瞧皇帝。不知为何又被惹怒了,可自己带来的也不算好消息。

    “启禀陛,走漏消息之人已被查。”

    李越许久没答,魂不守舍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憋一个字:“谁?”

    “城门校尉黄贲的一个手。”

    前两日李越让沈穆清去查,把之前抓到的那人关在天牢里,却没料到他在牢自戕而亡。齐格主动揽这差事,又从黄贲手开始查,终于查有人故意将太上皇逃回京城一事去。

    然而一个城门小吏哪儿有这么大胆和皇室对着,说背后没人谋划谁信呢。

    圣上冷冷问:“黄贲审了吗?”

    “审了,但他一咬定不是自己指使,臣去仔仔细细查了他背景及近日行踪,没有发现问题。”

    李越心里都是方才急报上的消息,皇叔遇刺,这会儿正在行里躺着,烧不止。京城的烂摊还没收拾好,州又现赤余人的影。

    圣上在御书房来回踱步,齐恪揣着手安静地想了一会儿,忽然:“这奏折可是州来的急报?事了吗?”

    李越没回答他,停脚步沉声:“你着人伪造一份赤余国的诏书,就说他们亲自把太上皇送了回来,以求两国之好。写好之后多抄几份,贴在京城各,给百姓看一看。”

    齐恪应了来,笑了笑,皇帝早该这么的。

    他还是问:“可陛不怕赤余国翻脸否认吗?”

    “要翻脸早就告知天了,一个月了都不吭声,谁还他们怎么想。”李越脸上嘲讽的笑,片刻后又沉脸往外走,“你先帮忙看着,朕去州接太上皇回来。”

    齐恪猜来一些,看小皇帝这反应,八成又是太上皇事了,与李越肩时问:“谁的,赤余人?”

    圣上停住脚步,侧冷笑:“成谁的样就是谁的吗?你猜猜,到底是赤余人贼心不死,还是另外哪个狼崽活腻了。”

    说完便阔步走御书房,对着跟上来的王勤吩咐:“备快,朕去州一趟。”

    李越朝门走着,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也是这般赶着去接人,但那时还要更狼狈一些。

    作者有话说:

    不敢相信我已经日更这么多天了(o?v?)ノ

    第11章 

    年轻皇帝磕磕绊绊走台阶,差被自己的脚绊倒。一殿的臣都注视着他,他却浑然不知,一直遥望着门的方向。

    片刻后,李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撩衣服就往敦化殿外跑。

    王勤跟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哀嚎:“陛!臣给您叫御撵,您慢,别摔着喽!”

    圣上慢脚步,回:“牵匹来,快!”

    顺带还扫视一圈满朝臣,把一个个吓得缩回了脖,想问又不敢问,想拦也憋着。

    “退朝!”

    他喊完这一句,又疾步往外走。

    都快走门,几个亲卫才牵着追上来。他领过一匹,利落翻上去,鞭扬起又重重挥,向城门飞奔。

    一行人飞驰过京城主街,刚过宵禁,早市还没开,街上只有几个人,更显得冷冷清清。杂蹄声响彻在街,鞭打在空像是冬日响雷。

    眨间到了城门,李越勒急停。城门一众屯卫这才看清他的玄衣裳,周团着九条栩栩如生的龙,忙跪来伏在地上。城门校尉黄贲没想到御驾亲临,本要上前一步汇报况,看了看圣上的表又乖乖地噤声跪回去。

    这样的事,还是别了。

    圣上却只盯着城门几丈外的一辆破旧车,车裹满了灰尘和泥浆,前也瘦骨嶙峋,只剩最后一气虚弱地着。这样的车本不该现在京城,此刻突兀地停在官间,如同寒风的一块顽石,有些诡异。

    车帘闭,李越一步步走过去,黄贲想声劝诫又没敢,只能低偷偷看着小皇帝伸手慢慢掀开车帘,腹诽不已。那里面的人不人不鬼,饶是他都被吓了一,谁能想到这人以前何等风光呢。

    他把车帘挑开一个隙,让光线透去,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又一言不发地把帘合上了。

    黄贲起弯腰上前,双手奉上一样方方正正的东西,敛声:“禀陛,这是车人扔来的。”

    李越抬起手臂,宽大的玄里伸一只修且骨节劲朗的手,指尖轻轻搭在那块玉上,停顿片刻又稳稳当当地拿起来。这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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