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亲族都早已不在人世，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如今行云也没了……”
赵荞
一
气，又
：“当年行云去投军时就曾对我说，戎
之人生死不由己，死哪儿埋哪儿倒也豪迈，连革裹尸都不必。她早告诉过我，若有朝一日听闻她在北境的死讯，也不必悲伤痛哭，只需替她担待些，往后稍稍照应她唯一的哥哥。”
“原来是这样，”徐静书敛了玩笑神
，沉重叹息，“那岁大人这几个月必定煎熬极了。”
虽说
松原那
还在雪崩
搜寻，尚未找到前哨营那两千人的遗骸，但想也知，除非有神迹，否则被埋在雪里近一年了，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
“可不是？我怕他想不开，毕竟行云算是将这哥哥托付给我照应，如今我就算多了个兄
吧，”赵荞抿了抿
，“哦对了，我请教你一个事。”
“嗯，你说。”
“之前朝廷禁‘希夷神巫门’的那谕令里，关于信奉或行希夷巫术的判罚究竟是怎么说来着，会牵连家人、亲族吗？当时年节急令，我的人忙忙慌慌，都没去抄榜文，你记
好，帮我想想。”
赵荞说完，有些
张地看着徐静书。
徐静书是个过目不忘的脑
。她歪着回忆片刻，笃定地回：“没有说牵连亲族，但若是已成婚或行过文定之礼并向官府
付过文定书约者，伴侣会视涉案程度同罪或连责。”
“行，我记了。”
回涵云殿的路上，坐在步辇上的赵荞单手托腮，自嘲笑笑，泪
映着盛夏月华，涟涟落腮。
自三月初被贺渊的人从松原送回京后，她带着满腹疑虑去找到岁行舟，三番五次
兼施的
问，终于从岁行舟
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答案。
从知“那件事”起，她就很清楚，自己是彻彻底底不能再与贺渊有任何牵扯。
绝对不能。
瞧，她与贺渊，还真就是这般天作的不合。
之前他因遗忘和心自苦而没法面对与她之间的事，如今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起或想通了什么，却
到她不敢接受了。
有缘无分。
说的大概就是他俩这样吧。
第51章
亥时，月照朱楼, 夜静人定。
赵荞坐在沐房外间的窗前, 望着穹
银月怔怔
神, 手
挲着那枚芙蓉石小狐狸吊坠。
二月初在原州叶城那间酒肆，阮结香从酒肆伙计打听到“前哨营的人以往每隔一两月就会到叶城喝酒、玩乐，但去年夏末在崔巍山击退吐谷契人那场大捷后, 已大半年未再现在叶城”。
那时赵荞已有四五分怀疑前哨营事了。
但那时她要想的事太多, 脑已然不够使, 并没能理什么绪。
三月初刚回京的几日，她焦虑惦记着贺渊的安危与松原战况，每日只会在府心烦意
转圈圈，虽觉有件什么事怪怪的，却始终没能回过味来。
之后，随着大哥赵澈返京、松原战报陆续回传, 京开始有“前哨营在去年夏那一战后遭遇雪崩，消息被黄维界、邱
贞二人刻意隐瞒”的传言。
赵荞闻讯后大哥赵澈得到确凿证实：岁行云所在的北境戍边军前哨营两千人，确实在去年夏日抵御吐谷契偷袭后的次夜遭遇雪崩。松原郡守黄维界与北境戍边军统帅邱贞沆瀣一气瞒报此讯, 坐吃两千人空饷已大半年。
松原之战前后，贺渊与沐霁昀多次派人
崔巍山实地勘察，寻到了雪崩的地
，却未寻到有人幸存生还的迹象。
至此，赵荞才终于明白是哪件事古怪。
目前已知时间推算，岁行舟声称岁行云想借她的玉龙佩去观少府工匠雕刻技巧，恰好就是在昭宁元年的夏末秋初, 大致就在雪崩过后四五日。
那时岁行云都已不在人世，岁行舟上哪儿去将玉龙佩转给岁行云？！
于是赵荞带着这个疑问找到了岁行舟。
岁行舟只说，“那时松原封锁了雪崩的消息，我并不知行云已不在人世，照旧是托邮驿官送过去的。之后我奉旨前往沅城迎茶梅国使团，年底回来时，邮驿官才告知东西并未送达”。
三月初那阵，茶梅国使团尚未离京，鸿胪寺众人忙得团团转。
岁行舟这个解释似乎也能自圆其说，赵荞又顾念他心还忍着丧妹之痛，便未再咄咄人。
可没过几日，她就想到一个新的问题——
岁行舟转芙蓉石小狐狸坠给她，是在年底！
那时岁行云与两千同袍已在雪埋了半年之久，怎么可能再从松原给兄送信送
？！
待茶梅国使团被送离京后，赵荞再没给岁行舟余地，三番两次前往鸿胪寺去堵人，不依不饶，最终问了那个惊人的秘密。
岁行舟说，“二姑娘恕罪。请不要怀疑，这小狐狸坠确是行云亲手雕给你的。她于去年四月底初托邮驿送回，邮驿在途耽搁了些日，东西抵京到我手上已是夏末秋初，正是她事的时候。那便成了行云留在这世间最后一件可供念想之。我舍不得，加之又要赶着去沅城迎接茶梅国使团，所以拖到年末才给你。”
“你将她给我的小狐狸坠扣，却又借她的名义向我借了玉龙佩，这是什么意……等等！也就是说，你在夏末秋初最后一次收到行云的信和品时，就知她事了？！”
随着岁行舟那轻轻一，赵荞整个人都凌了。
她觉得若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岁行舟疯了。
“当时黄维界与邱贞封死了前哨营雪崩遇难的消息，你在京远隔千里，是怎么知的？又为何在知晓行云和同袍们遇难的事后不向朝廷禀报？假托行云的意思问我借玉龙佩又是在
什么？！”
“二姑娘此前在松原时，可曾听闻当地人讲过，崔巍山原名希夷，山本有一个神巫族。真真正正的神巫族。”
希夷山神巫族，是松原人心“神明留在世间的神仆”，替凡人与神明来回传达祈愿与结果。
前朝亡国时，被吐谷契大军屠族灭
。
赵荞震惊到呆若木
。
“希夷山的神巫族”，她自然是听说过的。
松原客栈掌柜，惊蛰盛会上卖面
的摊主大
，都说过。
松原人说，从前山还有希夷神巫族时，他们活得有希望，生而不知苦，死后无需悲。
因为在遭逢绝境时，会有神巫族替他们向神明祈求，但凡机缘尚在，神明就会通过神巫族给予凡人护持庇佑。
当时她以为那只是牵
附会，在数十年的漫光
被过度玄化的一个传说。
像话本、戏折里那些
好而不切实际的故事。
可岁行舟悲伤而
定地说，“我与行云，已是希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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