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有病 - 分卷阅读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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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碎在地上。看得这儿昨晚经过了一番“大战”。

    夏侯潋假装没看见,把都倒上了,再撒上厚厚的玫瑰,一定要完全盖住面才行。

    这是云仙楼牌阿的规矩,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洗一次澡。夏侯潋四个月前到的云仙楼,足足给阿拎了四个月的洗澡。他把空木桶在门摆好,去厨房拿了一个烧饼、五个白面馒和一壶,坐在游廊上慢慢吃起来。他活儿不多,不用着急。

    昨晚了大雨,地上还很,砖里都是。地坛里啊草的焉了吧唧的,阿最心的两盆君兰已经死了,白零落一地。他昨晚忘记把,一会儿阿见了又得闹了。隔闹哄哄地吵起来,那是个相公堂,里住的都是男伎,有个相公脾气不大好,时常有小厮被他打个半死,跑来跟夏侯潋诉苦。

    时间过得飞快,他离开伽蓝已有三年光景。那天在伽蓝,他以为他会失血过多而死,但他好端端地醒来了,,他闷着想了半天,最终去了栖霞山找秋山。秋山是栖霞寺的住持,他让夏侯潋在寺里当带发修行僧,帮他削骨剔,改换面。他裹着满绷带在寺里面扫了五个月的地,每回寺里的香客见了他,都会带着怜悯的表给他,他们大概以为夏侯潋毁容了。

    拆绷带的那一天,他在黄铜镜里看见他的新脸,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扔人堆里就找不见。但还耐看,睛和鼻都没有动刀,照旧是邃的的鼻梁,他很满意。不过睛上方那疤是没法除了,他用脂粉盖了盖,不仔细看看不来。

    仇家都认不他,东厂的番从他边上过,都没有转一。他去金陵帮持厌清了账,然后四游山玩,持厌说的枫桥驿铃,寒山晚钟,吴江小唱,他统统走了一遍、听了一遍。沧浪亭边,他焚了持厌的遗书,将飞灰撒淙淙。从此山川百景,天地万象,持厌都不会错过。

    七月半那天,他在栖霞寺后为自己挖了个坟,用上最后一买了一副薄棺。他躺棺材,自己合上棺材盖,安安静静地等死。棺材里很黑,他一开始胡思想,后来爬来上了几次茅房,有一次吓到了一个打后山过去的樵夫,他连声歉,又躺回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他没死。他踩着遍地火红的枫叶,回了栖霞寺。

    秋山坐在廊喝茶,见到他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样,:“天不亡你,好生活去吧。”

    “可我是个罪人。”

    “一念惺悟,一念为善,一阐提尚可渡永劫而成佛,况乎汝哉?”

    夏侯潋拜别了秋山,开始四漂泊。他居无定所,走到哪里算哪里。但麻烦的是,他没有籍也没有帖,是一个民。官府抓民抓得很严,一旦被抓到,要么登上弃民簿,关大牢,要么遣送边关去戍边。他躲躲藏藏,还得想法工赚银养活自己,着实辛苦得很。

    到台州的时候,碰上倭寇围城,军营招募兵,不问籍贯。他实在穷困,应召伍,在营里待了一个秋天。然而在一次巷战,一个倭寇打飞了横波,将那倭寇宰了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横波了。后来在拍卖集市上瞧见,他没有钱赎回横波,睁睁地看着东厂的人把横波带走了。

    他只好了京。在东厂,生活尤其不易。京里查民查得十分严格,每过几天各破庙、土地祠、义庄这些民常抱团的地方就要被清查一次。东厂戒备森严,铁桶似的,本无从手。去年十二月,他在京郊的林里冻得瑟瑟发抖,肚又空空如也。他没死在仇家手里,没死在伽蓝的杀场上,却要饿死冻死在京郊树林,等到了间,他恐怕会被他娘笑死。

    赶巧阿去尼姑庵上香回来,把他捡回了胭脂胡同。阿跟老鸨说他是来投奔她的表弟,将他留在了云仙楼。他有了落脚的地方,总算解决了吃穿住宿的问题。阿是个丽的女人,远山眉,雾蒙蒙的睛,乜斜着睛看人的时候,有一样勾魂的。不过她瘦削了些,嘴生的薄,让她显得有些凶。可有些男人就喜这样看起来凶的女人,看她婉转承的时候,有征服的快

    阿是云仙楼的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鸨都哄着她。男人想要和她睡觉,一晚上非得要二三十两纹银。有时候阿脾气上来,还不肯接客,窝在屋里,任鸨儿敲门敲得震天响。但阿就是阿,冠绝京华的京城名,北班里只有她能和南班的瘦叫板。鸨儿还是得哄着她,赶着夏侯潋去帮她排队买糕里的一酥,褚楼的油焖大猪蹄。

    那些恩客都不知,他们里妖似的阿,喜一边徒手抓着油焖大猪蹄啃,一边和夏侯潋喝酒,兴的时候疯疯癫癫,有时候又突然低沉来,抚着镜问夏侯潋她是不是老了。

    像阿这样的疯女人,夏侯潋是一辈也捉摸不明白。譬如说刚才的问题,夏侯潋说她没老她又不信,说她老了她又生气。夏侯潋只好假装没听见,自个儿喝酒。在云仙楼待的日很惬意,除了帮阿买猪蹄,夏侯潋不大门。

    可他还是得想法找回横波。他猜横波在沈玦那,沈玦是东厂督主,东厂得了他的东西,势必得给沈玦。

    他有时候在街面上,能远远看见沈玦的车辚辚驶过。缀苏的车围,镂的车辕,四匹青骢大拉车,后面跟着两队东厂番,真是山海般的阵仗。在褚楼等猪蹄的时候,也碰到过沈玦两回。每次他都要和边上的人齐齐跪在地上等沈玦经过,织锦的曳撒裙裾在他前划过,金线的光泽绚烂又华丽。沈玦走过了,他抵着地上,偷偷侧过脸,望着沈玦孤寒的背影,一步步远去、模糊、消失不见。

    他知他和沈玦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两个陌生人了,他是混迹在勾栏瓦舍里的小厮,卑微如尘土,而沈玦是堂堂东厂提督,太监里的大拿,炙手可。十年前的回忆泛着黯淡的黄,与沈玦在谢府、在皇的事仿佛是上辈的经历,那些久远的记忆经过回魂转世重回夏侯潋的脑海,让他心浮起无法言明的滋味。

    从前脾气暴躁的谢家少爷不复存在,如今坐在雕四架车里的是莫测的东厂督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东厂番追捕伽蓝刺客,落东厂的刺客无一生还。夏侯潋的通缉令挂在榜首,大街小巷满城皆是,数年来旧的烂了贴新的,年年如此。他和沈玦之间隔着天堑渊,无法靠近。

    没有渠不到沈玦宅院的地图,偷偷潜去两次,都迷了路,灰溜溜地来。横波的事一直延宕着,他实在没有办法。

    吃完大饼和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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