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 分卷阅读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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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明君。

    首辅也一样,首辅是被文官集团推举来的,他的所作所为,要符合绝大多数官员的利益,但是底的人,肯定又不止一派,这就需要不断地去协调各个团之间的平衡。说白了,就是你让你的手吃,也不能让别人光喝汤。

    当然,假如这个一把手只顾着自己安逸享乐,捞钱捞权,像嘉靖帝和严嵩那样,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图自己生前的乐,哪死后洪滔天,那就另当别论,否则但凡想一番事业来的人,既要理人际关系,又要忙于正事,久而久之,难免心力瘁。

    然而这就是国的政治艺术,你想事,难免就要得罪人,你想两面都讨好,最终就不了事,在这个难题上,张居正选择了前者。

    他是典型的科举阶,再正统不过的文官,他所代表的,自然也是国传统士大夫。在这个时代,许多官员都于地主阶层,再怎么说,家里也有几亩薄田,真正赤贫一无所有的人很少,就拿赵肃来说,如果不是当年被赶家门,他虽然是庶,也同样拥有赵家的土地继承权。所以张居正的措施,如一条鞭法,得罪了许多人,也与跟他所在的团利益相悖,让原本很多投在他麾的人,又转与他分扬镳,就像张四维一样。

    如此一来,他既要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又要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纵然是铁打的人也经受不住,更何况张居正从来不注重养生,房事上经常纵过度,一日三餐要么不定时,要么突然暴饮暴也随着年龄增,越发喜怒不定。日积月累,早年不错的渐渐消磨殆尽,所有的恶因积攒起来,绷成一弦,只等着爆发来。

    所以当这些反对的声浪铺天盖地漫涌过来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倒了。

    突然得很,仔细想想,却又在意料之

    张居正这一病来势汹汹,以至于没有几天,连朝议也上不了了,就连朱翊钧亲自去他府上探望,他勉榻接驾,那脸也像金纸似的蜡黄蜡黄,让人看了就心生不祥。

    “先生有病在,何必多礼,快回床上躺着罢!”朱翊钧屏退左右,亲自扶起他。

    “如今面见陛,能行一次礼便算一次,往后也不知还有多少机会了。”张居正扯了扯嘴角,慢慢起,却也依他所言,又躺了回去。

    他的病,两人心知肚明,张家自己请来的大夫看过,朱翊钧叫了御医也过来帮他看过,得的结论都是一样的,张居正气耗损过度,不好治。

    医总习惯于将病大事化小,不好治这三个字已经算是十分严重的告诫,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命不久矣,在拖时间罢了。

    但朱翊钧自然还要安他:“先生是国之石,往后朕还要倚重你的。”

    张居正笑了一:“陛无须安老臣了,在陛心里,臣的分量,怎么都是比不过赵少雍的。”

    这话乍听有争风吃醋的味,但是张居正表平和,确确实实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朱翊钧没有接话,就着床边的椅坐了来,他知张居正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听见他缓缓:“一条鞭法,考成法,乃臣历年心血所集,请陛为江山百年计,若臣有个万一,还请陛莫要废除新政。”

    这话说得有好笑,江山是朱家的江山,皇位也是朱翊钧的皇位,结果现在张居正反过来代皇帝,郑重其事的模样,简直是反客为主了,但他的格就是如此,所以朱翊钧不仅没有不以为然,反而也:“是非曲直,朕心里有数,些许小人蹦跶,无非是利益受阻,张先生不必忧虑。”

    是了,这皇帝早就不是小孩儿了,他不手则已,一手必然是雷厉风行的,就算皇帝有心推翻新政,他说得再多也没用。

    于是他笑了笑:“陛的行事,臣是信服的,有了这几年的铺垫,往后诸般事宜要再推去,阻力就没那么大了。”

    朱翊钧作为皇帝,自然要从帝王的角度上来考虑事,而且他确实是抱着这么个心思,被张居正说破,也不见窘迫,只:“这个国家病膏肓,总要有人大刀阔斧行改革,就算不是你,也可能是朕,可能是别人。”

    “是啊,生不逢时,又是生逢其时……”张居正叹息一声,自嘲,“臣知这朝堂之上,有数不清的人恨我,朝堂之,也有无数在暗窥视的睛,等着揪我的错,这一回臣的病,算是合了他们的意了!但是,”

    他顿了顿,直视皇帝,目光如炬,坦坦:“陛,臣从来就没有后悔过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算臣了黄泉,见到太祖皇帝,臣也问心无愧!”

    朱翊钧微微一笑:“卿之过,瑕不掩瑜,卿之功,功在千秋。”

    张居正地松了气,他当然知他不是完全问心无愧的,起码他这些年来挥霍无度,奢侈享受,在个人生活上绝对说不上一清白,而且官场倾轧,也不知有多少人冤死在他的手,这其就不乏许多因为政见不同而被他打压的清官能臣,所以他也害怕自己死后被清算,就算皇帝不推波助澜,光是他那些仇人们一人一,都足以让他的家族孙们遭受灭之灾。皇帝的话,无疑是向他作了隐晦的保证,也给他吃了一颗定心

    “臣代张家上百几人,多谢陛洪恩!”他挣扎着又起榻,向皇帝拜了三拜,朱翊钧也受了他的礼。

    “陛,臣还有一事。”

    “张先生请讲。”

    张居正也不废话,单刀直:“臣此病,只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陛让臣静养,老臣也无话可说,只不知陛是否已经定了主持阁的人选?”

    朱翊钧笑了笑,不答反问:“先生是否有人选推荐?”

    张居正看了看他,皇帝乌沉沉的眸瞧不心思,只好直接说自己的想法:“臣以为,首辅之位,断不可给张凤磬。”

    “先生何此言?”

    张居正叹了气:“若他执掌阁,大好局面势必戛然而止,放朝野,能够将新政继续去的,寥寥不过数人,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赵肃。”

    朱翊钧:“朕记得,先前赵先生在时,你与他并不投契。”

    张居正:“臣与他之争,乃因政见不同而起,而非私人恩怨,张凤磬与臣虽相多年,可他为人过于圆,未免失却原则,不能执善固执,新政得罪的人太多,若换了张凤磬,十有八九指定是要被他废除,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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