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 分卷阅读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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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一个空坛嗅了嗅,咋:“你把这些全喝光了?”

    “才三坛而已。”

    “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才要借酒浇愁,说来听听,看我能否帮你。”朱翊钧老气横秋地学着赵肃说话。

    “我平日都是将酒当喝的。”贺重打了个呵欠,“殿这又是第几回走错路了?”

    朱翊钧讪笑:“我来看看师傅回来没有,你知他什么时候回京吗?”

    他这不是第一次来了,自从赵肃离京,朱翊钧又有了新师傅,李芳和张居正每日番轰炸,端的让他苦不堪言,只好跟老爹要了恩旨,让自己闲暇时可以走走。

    功课越繁重,朱翊钧就越怀念赵肃当他授课师傅时的轻松时光,几次到赵府,没见着赵肃的影,不免失望,可次又会不自觉地跑过来。

    贺重漠然:“他要成完亲才回来的,你已经问过我第四遍了。”

    朱翊钧:“……”

    他讪讪然地托着,看着院萧索的景象,又想到老爹忙着与嫔妃联络,亲娘顾着年幼的弟弟,李芳和张居正见了他就问功课,唯一一个年纪相当的侍读,见了他又毕恭毕敬,让人全然提不起一丁半的兴致。

    朱翊钧想着想着,顿时觉得自己这个皇当得太过悲惨,不仅自由少得可怜,连唯一能够依靠依赖的赵肃也不在边,不由悲从来,寂寞又委屈。

    “我想肃肃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鼻一酸,差泪。

    本没打算有人附和的,谁知贺重竟然表示同意:“我也是。”

    朱翊钧奇怪:“你也是什么?”

    “我也想他。”贺重想的是上次他随赵肃回家过年,第一次受到家的氛围,那觉,让他这从小漂泊的人也觉得依恋。“他要是女的,我就娶他。”

    这样就可以陪他回家,吃到他娘的饭菜了。

    朱翊钧瞪大,半晌才反应过来,急忙脚:“我不准的!”

    “哦。”贺重看了他一。“他又不是女的,你张作甚?”

    朱翊钧闻言复又焉了来,闷闷不乐:“我想肃肃了……”

    “等你大就可以去找他了。”贺重面无表地安,很没诚意。

    朱翊钧摇摇:“别说我还小,不能轻易京,就算是我父皇,他想京游幸,也会被大臣们指责的。”

    贺重帮他总结:“当皇真惨。”

    朱翊钧心有戚戚然地,又问:“你为什么喜肃肃?”

    贺:“他把我当人看,你又为什么喜他?”

    朱翊钧如数家珍:“他陪我玩,教我很多东西,跟别的师傅都不一样,他懂得很多,会讲新鲜的故事,我不兴的时候,还会哄我,也从来不会因为我贪玩就教训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父皇和母妃没空,多数都是他陪着我的。”

    贺重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赵肃,一个鞑靼人的后代,再加上一个天潢贵胄的未来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凑到一块儿去的。

    而此时,二十八岁的贺重与十岁的朱翊钧坐在院边上,聊着同一个人。

    风轻轻拂来,还带着寒意,这个时候的朱翊钧不会想到,他与赵肃离别的时刻很快到来。

    隆庆元年三月,赵肃新婚不久,北上回京,却一个许多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他没有惦记着年前隆庆皇帝与他说过,要给他升官的话,反倒自请外放,说自己为官以来,当的都是清贵京官,对地方政务和民间疾苦知之甚少,请求皇帝允他所请,到地方任职,既是磨砺,也是为民谋福。

    第67章

    清代乃至现代的官场,一般都会讲究在升之前,先外放到地方任职,积攒履历和经验,你在地方上任职的时间越,考评越优异,上就会对你越发另相看,你以后的仕途也会更顺畅些。

    但明朝却没有这样的规矩。

    如张居正,他就从未在地方上任职过,自士之后,一直便在翰林院待着,后来又了裕王府当侍讲学士,间唯一不在京任职的时候,就是他年轻气盛时,对官场失望,借养病,跑到各地游历的三年,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当地方官的经历。他的这阅历,反而被视为清贵,很受推崇和羡慕。

    又如徐阶,他虽然在延平、黄州等地为官,却是因为得罪当时的首辅张璁被贬的。由此可见,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然人人都愿意待在京城当京官,条件安逸不说,在皇帝也容易升迁。当然,地方上像苏松江浙一带的缺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但毕竟僧多粥少,背景不够,钱砸得不够多,是不可能抢得到的。

    说回赵肃,以他士三甲,大皇殿曾经的师傅,如今的国监祭酒的份来说,留在京里自然是够格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当今皇帝念旧,对他也颇为看重,如无意外,他可以在京官这条路上一直走到底,直到成为六尚书,再阁为相。

    但是,就在他升任从四品没多久的时候,就传皇帝给大殿换师傅的旨意,接着又传赵肃自请外调的消息,两相结合,很多人自然而然有所联想,觉得赵肃这是在跟皇帝赌气,愤而走,就连拱也亲自上门,劝他留

    “学生本想等启程之前再到老师府上拜访,却不料劳烦老师亲自来此,不胜惶恐!”赵肃穿着一常服,乌发玉冠,亲自到大门迎接拱,一边拱手

    “罢了,你我之间何须讲究什么虚礼,”拱本是气冲冲来兴师问罪,见他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反倒发不脾气来。“去再说!”

    待二人坐定,他便迫不及待:“我问你,你为何突然向皇上请辞,说要外放,也不曾事先告知我一声?”

    要是早告诉你,我还走得了吗。赵肃暗自苦笑,:“老师见谅,我一直想四走走,看看这天的大好河山,先前士之后便一直担任殿师傅,未能如愿,而今正好趁此机会,也能一展抱负。”

    这话其实也不假,但真正让赵肃想走的原因,却不是张居正和李芳抢了他的差事,而是因为他想避开即将到来的一场暴风雨。

    徐阶与拱,两个有着大智慧大抱负的人,都想在治理国家上施展拳脚,但两人的格决定他们的施政方针本不是一路人,就像两个格不投的人勉凑在一块当夫妻,朝夕相,迟早会成为怨偶,而且现在随着两人矛盾日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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