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 - 分卷阅读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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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扛大白菜,拉蜂窝煤。

    后来家里有了小三儿,于是小三儿穿邻居给的半新的衣服,玩儿新玩,罗还是穿半吊的,破的袜,肩膀上猴儿着他家罗小三儿,在小厨房里饭,扒拉蜂窝煤……

    罗逗小三儿玩,教给弟弟的一个把戏,就是抓(chuǎ)拐。那时候胡同里小孩都玩儿的游戏,男孩拍洋画儿,女孩抓拐。但是洋画要钱买,羊拐不钱,从罗爸爸上班的饭馆里拿的,啃完的羊后把膝关节抠来,八脑的都咂吧了,洗净,磨光,就成“拐”。

    一个沙包和四个拐是一副玩成这一副至少要两只羊垫底呢。对于罗,拥有一副羊拐就已经是他那时候能在弟弟跟前炫耀的私家财产。

    邵钧又是什么家,他哪玩儿过这个?

    邵钧学着罗的样儿,拿虎牙啃啊啃,松鼠似的,把羊拐骨啃得净净。

    啃完了再搓,,搓得他满手油的,往大上一抹,制服上全是羊油……

    罗教给邵钧怎么抓这个拐。手背摊开,两只拐摆在指、指、无名指的指儿上,然后往起一抛,同时把凳上的另外两只拐翻个面儿,再迅速接住空来的两个拐。

    “这我也会,有啥难的!”邵钧说。

    “我看你能接几个。”罗

    “你这一手跟谁学的?”邵钧好奇。

    “……我爸。”罗嘴角难得柔和的弧度。

    邵钧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平民、这么富有胡同放乡土气息的玩儿法,觉着特新鲜。毕竟第一回玩儿,手法不熟练,接两个还能应付,三个就瞎了。

    罗那只手就跟变戏法儿似的,正着抓,反着抓,还能把地上那几只拐摆成横横竖竖的图案。

    邵钧玩儿得兴起,开袖,后颈冒汗,跟一群人一起扒着那个凳,比着,闹着。

    溜溜的拐从邵钧手里传给罗,再传回给邵钧,在手心儿里越搓越,越,手特舒服,是那特别让人留念的童年时光般的觉……

    罗的手很大,手指,一看就是从小活儿磨糙了,生活摔打来的一双大手。

    刺猬在一旁傻看着,发呆,突然冒一句:“手大,,鸟儿也大。”

    满屋人正专心致志玩儿呢,冷不丁听见这么不着边儿的话,集静默了两秒钟,一起了!

    晚上熄灯以后,或者在澡堂里洗澡,一群老爷们儿凑一起,讲两句荤笑话,常有的事儿。关键是刺猬这二货,简直太二了,说话不分地场合。

    罗挑眉咬牙看着刺猬,顺抖着肩膀憋着,胡岩和邵钧一个用手捂脸,一个差儿从椅上周过去,俩人一块儿嘎嘎嘎地狂乐。

    罗鸟儿大不大的,在场的人还真知狱第一天“检查”可都瞧见了。

    顺故意嘲笑刺猬:“你丫跟邵一伙的,在人家那里找疯二代呢,结果呢,找一大哥大!”

    邵钧很应景地自嘲:“还是八十年代末老款的——我一看,有砖那么大!”

    有人乐得几乎快要钻凳了。

    刺猬脸涨得通红,讪讪地陪笑:“个,哥,那天是我手欠,嘴也贱,您千万别跟我计较。”

    罗冷哼:“那我要跟你计较呢?”

    刺猬可怜地:“我、我、我那时候不懂事儿呗,我错了,大哥我真错了,我儿里了,不认识真神,您就原谅我一回呗!”

    大伙幸灾乐祸地狂笑。

    “小崽的……”罗跟左右使了个,“扒了。”

    一伙人疯狂一拥而上,人儿里传刺猬杀猪般的嚎叫,救命啊,老暴啦——

    “给丫直了,量量。”罗也坏着呢。

    刺猬拼命捂着,泪都挤来了:“不许量,真他妈讨厌,不给看!爷还是儿呢,你们不许糟蹋我!!!!!……”

    邵钧仰脸坐着,一只脚翘在凳上,还指挥着,“你们别一起上,别人没用,你让狐狸给他,他能胀成两个那么大”。

    邵钧那晚也是心好,玩儿疯了。

    他的领带垂在脖颈一侧,灰制服衬衫扣咧吧着,一片膛,起伏着浮一层汗珠,细细密密,脸红红的。

    疯闹的人群,罗意识地,多看了邵钧好几

    俩人的神在闷的空气汇,不约而同,嘴笑容……

    几天之后,大黑狱,罗站在窗嚼烟丝,看着邵钧把大黑送去。那俩人扛着行李,在大场上慢慢走远,走墙之外。

    罗拿自己的级电动刮胡刀和发胶给大黑捯饬了一番,牢号里狱友们起着哄。

    罗后来听说,大黑换上的那新衣服,休闲夹克装,还是邵钧特意去买的,说这人在监狱里待时间太了,间无数次调监、转狱,衣服早丢了,好不容易迈上自由光明的康庄大,哪能穿着囚服走去?邵钧还给大黑一沓钱车费,告诉他了城坐那趟火车,怎么找回家的路。

    据说,邵三爷刚来清河监狱时,人生不熟,牢号里欺生,新教也不好混。大黑这人厚,那时候帮邵钧解了几次围,邵钧激。

    罗盯着邵钧的背影儿,盯了很久,直到那瘦削的扭着的人影转过单杠,绕过篮球架,再使劲盯球忒么的都酸了……

    罗那时开始对邵钧刮目相看,觉着这人不一般,有人味儿。

    了一副公哥儿的段,却偏偏是个胡同串的脾气和义气,心冲动,单纯。

    要说罗那时候能对三馒有多么厚的谊,还真没有。

    邵钧在他里就是个很不错的条,看着顺,咂着对胃,让他觉着能说得上话。

    罗自从被捕,狱,全副家当都赔去,在清河监狱里,边儿甚至连一个值得信赖的小弟都没了。他哪天如果真被人黑了,死在这监狱里,家里人恐怕都不知他怎么死的。邵钧的现,让他觉不一样了。就为了这人曾经说的那句话,“你现在是我的人,我着你,我把你包了一直包到你狱的那天早上迈清河监狱的这大铁门”。

    就为这句话,罗认了这个人。这个年轻的条是他在狱唯一能赋予信任的人,哪天真要是挂了,有个人能攥一把手,替老给家里人带句话,收个尸。

    人越是活到这么个孑然一、穷途末路的地步,想法就是如此简单,直白。

    这天傍晚,犯人们照例从厂房里上工回来,教的让罗和刺猬抬个机去办公楼门,一路抄小树林儿的近抄过去。

    罗一路上心不在焉,完活儿埋往回走,碰巧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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