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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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观你在南越所为,臣服四方蛮夷,北夺闽地,西占滇国之城,颇有雄心大才——照你看,朕既已收了你的南越,一步,该当如何?”

    赵让一愕,不明所以地回视皇帝,那年轻皇帝却无笑意,丹凤凝着极认真的神气,他迟疑稍许,低眉垂目,缓缓答:“陛方是雄才大略,罪臣望尘莫及。一统天的大业,陛早已成竹在,不容罪臣置喙。”

    “你但说无妨。”

    见皇帝不依不饶,赵让无奈,斟酌良久,才带着犹豫:“如今天分江而治,原异族纷起,群雄逐鹿,要跨江而战,非是易事。莫若先统南疆,再图北域……南方闽越已平,再得荆、蜀……得取蜀国之后,可行北伐……”

    “非拿蜀国不可?”李朗追问。

    赵让:“是。天府之地,产丰盈,盐铁富余,昔秦并蜀而吞六国,陛夺天,还是应先蜀,顺势灭荆,至于滇国……地边陲,彼不来犯,倒无需过于提防。”

    李朗沉半晌,忽而笑:“如此说来,你是早有盘算?朕且问你,你那封密信,意何为?你为东楚叛将,即便归降,朕也不能宽宥赦免,赏你个闲职爵位颐养天年,你……可清楚?”

    “罪臣只求陛善待南越百姓,宽恕为罪臣迫同反的东楚驻南越将士,陛如何置罪臣,罪臣皆甘之如饴,绝无怨恨。”赵让听皇帝这番话,反而是心一宽,秋后算账到底来了,也省得琢磨圣意,苦思不解,他起跪倒,娓娓而谈。

    李朗轻笑,心登时有了主意,既然无论怎么置赵让,他都可甘之如饴,那兴许还真能有个两全之策。

    第6章 第五章、

    第五章 、

    转回密信,李朗言辞锋利,赵让依然只是,明主既,顽抗不智,但为何非要东楚十万大军发至南越,才肯开城,却总是避而不谈,顾左右言他。

    李朗试探数次,心知这人已存了必死之心,无果,又不好真不顾天颜面,拿赵让眷相胁。毕竟南越初归,金陵未定,四面树敌自然是愚蠢之举,如此一想,便决定暂且搁置,转而问起赵让家事。

    这话题显也不是赵让所喜,略略谈及女,唯问方答,绝不多语。

    李朗酒酣耳,困倦之意袭来,既然一时话不投机,便倒向帐的行军床上,到底年轻,不多时竟真就了梦乡。

    赵让早前已被李朗叫起,低垂首,等了好一阵,直到听见皇帝呼声渐沉渐悠,抬看去,不禁哑然。

    尽这位皇帝自幼便少有皇的养尊优,少年时又经戎生涯,沙场死过,如此历练,不受天家繁文缛节的束缚也有可原,然如此放浪形骸的行径,是不是太过?

    与归降叛将同一室,纵使赵让确信,无论于于理于利益,自己绝无可能伤害皇帝,但皇帝全然不顾自安危,就这么大剌剌地在他面前睡着了……

    赵让好气又好笑,甚而有被轻视的微妙不满,要不是冷静犹在,他真想上前吓一吓那旁若无人的皇帝。

    终是把这份荒唐冲动压制,赵让见皇帝只是大半躺在床上,两仍有半截挂于床外,他转望营帐,帐帘丝毫不动,看来是都得了严令,里面不喊不能擅

    又犹豫了一阵,赵让上前,小心翼翼地搬起皇帝的双,平放在床上,再把在脚上的靴除去。

    幸好皇帝睡得极沉,并未途醒转。想着自己竟成了帐专职奔走服侍将官的小校,赵让也不由好笑,后退至主案前,面向,席地盘而坐。

    闭目思索归降至今的事,以及金陵后的可能遭遇,赵让却觉心难安定,皇帝适才那堪称亲密的举动,他如今方后知后觉地心涌起波澜万丈,五味杂陈。

    当年那个在他怀瑟瑟发抖,童稚小脸上挂着惊惧泪,却在回神之后首句便用关心切切的促他去向二皇请罪的孩——

    大成皇帝,还记得他们曾有过这段短暂集?

    他从前拉悬挂的饰,青线上吊坠的正是当年那孩赠他的佩玉。

    佩玉大小仅如鸽,玉通透,泽均匀,正面雕画“鱼跃龙门图”,背面则用大篆刻着两字:御赏。

    将玉置于掌心,轻轻挲,一笑之后,又将其藏回衣遮掩之,即便皇帝真还记得,赵让也不敢奢望皇帝会饶他不死,但若能死得痛快些,不至于首分家,悬示众,令祖宗英名少蒙受些羞辱,总是桩好事。

    赵让东楚武将世家,先祖曾是东楚王朝大兴时屯兵边地,抗击狄戎的将军,所谓“六郡良家一员。

    之后东楚分崩离析,不得不退守江南。为扩疆域,安置避投奔的汉人,获取更多的人资源,既然无力征北,东楚便选择了往南拓展,吞并闽越,而赵让的先父,便是平南主将。

    然到了南越之后,赵父受不得之气,起先是腹泻不止,虚多疾,最后竟至病膏肓,药石罔效,未满两年便殁于任上。赵让承父职,不上十年的时间便让南越气象一新,虽因地边陲,不及金陵等地富庶繁荣,百姓也算享得太平,安居乐业。

    汉蛮之间,虽说嫌隙犹存,但市集经商,互通有无已属常见,偶有通婚之事,赵让也是乐见其成,毕竟他的正妻,正是以汉家女儿难见的豪迈,遂自荐,“蛮女愿嫁汉家郎”。

    他知此不易,却不愿学他父亲,将闽国人行南迁,驱赶如牲畜,以原汉民充实其地。

    如今见大业小有所成,王命要收归,赵让本人并无芥,只是怕接任者恃而傲,漠视人心,信义若毁,再建则难,比邻而居,却互视如寇仇,则不知血成河到几时,多少人要家破人忙了。

    虽不愿明言,但那密信本意,就是不开罪东楚,令其大军无屠戮之由,一可怜、可鄙复可叹的心思罢了。

    这番取巧,如何能在皇帝面前坦言相告?其间还有一层意,那更是不能为皇帝所知。

    南越阎闾汉蛮各占一半,军队将官更多是原东楚南征大军的旧,赵让即便相信这些人的忠心耿耿,也不好真率他们与东楚军血战到底。

    但以五溪蛮为首的百越蛮夷族可不作如是想,他们并不认为这些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东楚大军与十数年来在此地开荒耕、挖河修渠甚至建都的东楚汉人是同类。

    来犯者,必除之。两败俱伤而已。

    赵让气,这便是为何东楚大军一定要兵临城,他才可平安归降之故,若无此条件,他只消愿臣服金陵的念,都极有可能被边人大义灭亲。即便事态并不如此严重,然光是正妻与她五溪族人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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