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幻 - 分卷阅读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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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到这里,却又想起老家的伯父一家。本不想多事的,转念一想,到底是同气连枝,万一他们遭了难,自己在京想必也不会过得安生。于是也写了封信,只说商贾之并非久之计,待他们早退云云。等写完,便一并由人带回颖去了。

    四更天

    忽忽已到腊月,往年此时,京各官府衙门都预备着歇假,今年却不得清闲。原来年前皇帝在为南越功臣们庆功时,闲聊突然想起早几年看过的百戏,一时来了兴致,命人将大夏境名伎人都召来京城,排练百戏。预备从正月初三开始,伎人们每日到朱雀大街表演,士民百姓皆可前去观看。初八那日,皇帝还打算亲自,与民同乐。到时,乌维王和族贵族也要受邀前来,正好让他们领略一番天*朝上国的大好风光。

    皇帝轻轻一句话,负责京城治安的卫尉府和京兆尹府便忙得不可开,除日常警戒外,还须格外安人手,演练疏导行。大鸿胪寺的官员们也为乌维王一行人的衣住行碎了心。其余如太常寺、宗正府自不必说,年年都要备办祭祀大典,今年更是格外隆重。倒是各将军府里,征刚回的武将们真正成了闲人,每日里三五成群,要么打章台,要么斗狗城东,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这段时日,大将军贺言则是除了上朝卯,时常连人影都找不到。本来年节前后,朝大臣们再忙,也会相互拜会走动,甚至空聚在一小酌两杯,以示亲近之意。但大将军是个例外,一来他地位超然,一般二般的人请不动他;二来大家也都晓得,他是了名的不与人结。--倒不是傲,大将军平时待人温和有礼,这还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有心之人私议论,都觉得这说不定正是大将军明之。本来么,为执掌兵权之人,最忌讳引起天猜疑,大将军极少结朝臣,恐怕正是刻意避嫌。年纪轻轻的,却有这等心机城府,也难怪人家能得圣心了。

    程五偶尔听到这议论,颇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平虏侯之所以懒怠际,完全是被方御史绊住了。换别人相好这么多年,就是个天仙也看厌了,他二人却不知为何,竟一年比一年难分难舍。就说平虏侯吧,一个当将军的,战场上杀伐决断,一回京却整天窝盘在那破庄里,正事不,专一给人烧汤饭,这说去谁信?偏那一个也着他,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时常当着他的面,一个人握着另一个的手写字,看得程五老牙都酸了。回细想想,他和自家娘都没这么恩过,那两个没没脸的,竟也不怕人笑话了去。

    程五这边厢觉得贺言二人太粘乎,谁想那边贺言也觉得他碍。你说他闲着没事,在家同娘说说话不好吗?隔三岔五地跑了来,来了又没什么正经事,一坐就是半天,耽误他绣。--他厨烧两菜,程五便一脸拉不屎的模样,若再当着他的面拿针,那厮还不得去死?

    后来程五不光自己来打扰,临到岁末,还把邱固和齐二也拐带了来。邱固自打听说贺言回了京,便一直想上门探望,只是他执掌光禄勋府,年底十分忙碌,始终不得空闲。程五邀了他两次,他才好容易来,又拉了齐二,兴兴地骑去了城外田庄。彼此厮见,宾主都十分喜。方犁即刻让人准备酒菜,几人在庄饮酒闲谈、掷壶为乐,闹到天黑时分,才一起散了。

    方犁早有了几分酒意,送程五等人门后,回往屋里走。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起了雪,雪片自夜空静静飘落,院地都白了。墙角那株梅树,枝上缀满苞,经了雪越发香气扑鼻。方犁驻足看了片刻,醉忽然想起往事,几年前也有这么一个雪天,也是这一树红梅,却是自己同邝不疑在廊赏玩过,心里顿时生无尽惆怅来。

    恰贺言从厨回来,见方犁在树呆呆站着,便把手醒酒汤先放在桌几上,又从屋里拿了一领斗蓬,去披在方犁上,两人站在雪,一起仰看那满树红梅。

    良久,方犁才呼白气,:“若有笛儿,一曲来听便好了。”

    贺言:“这个却是不能。我在漠北时,羌笛倒是摆过几次。改日给你听。”

    方犁乎乎地笑着,:“好啊。”

    两人静静站了片刻,方犁又:“今日虽乐,却终归是少了个人。”

    贺言也正想着当年同邝不疑等人一去颖形,闻言:“是啊,他那么个闹人,若在这里,必不许我们这么早就散,得闹到半夜才肯消停。”

    方犁也笑起来,:“他又没个妻室束,可不恣意得很?只是可怜了七娘,一腔意终究无可托。如今也不知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说着停了来。贺言便:“程五前儿还和我说呢,说再不想去章台街了,也没个相熟面孔。少了七娘的剑舞,余那些庸脂俗粉,都没甚看了。”

    方犁圈儿便有些叹一声:“邝兄刚走的那几月,我午夜梦回,时常惊冷汗,有时甚至暗自庆幸,幸好不是你。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对不住邝兄……”

    贺言征几遭,从未听方犁说起他在家如何惊悸忧怖。如今突然听他提起,心里便是一痛。他转过,握住方犁的手,:“邝兄不是那等小肚的人。你这般想,倒是小看了他。”

    方犁看着他不语,贺言便掸了掸他肩上落雪,:“改日咱们两个去看看他罢。我自打从北疆回来,还没去过他那边。”

    方犁便,又微微笑着,:“到时你记着,把这梅折两枝供给他。往年他来咱们这里,最喜的就是这棵梅树。”

    贺言无奈:“他再风雅,也是个武人,梅虽好,怎抵得过一坛酒?……罢了,我不同你争,到时两样都带着。天冷,咱们屋去罢。”

    两人一路说着回房去了,方犁喝了醒酒汤,洗漱上榻。晚间和贺言商议何时去邝不疑灵前祭扫,不知怎么又牵扯到京人事变化,不觉便聊到夜。后来贺言撑不住睡了,方犁却走了困,听着旁边人的呼声,脑往事纷至沓来,睁睁一直熬到了四更天气。

    正倦极了想睡,却听院咔嚓一声轻响,静夜尤其显得突兀。方犁清醒了几分,心里不由揣度,莫非雪大了,把梅枝压折了不成?本想起来看看,实在懒得从被窝里钻来,也就罢了。只躺在榻上盘算,等天亮后须让小殷在梅树上搭个遮蓬,免得大雪把好好一株树压坏了。

    胡思,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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