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的事，相识一场，何苦赶尽杀绝？”
郭韩想了想，这才罢手
：“算了算了，我也懒得教训他，省得脏了手。你且看着，依那厮
，日后有得苦
吃。不须咱们动手，自有人替你教训他！”
说着愤愤地去了。他在京里住了段时日，便嫌腻烦。正好墩儿也把商队的事
理好了，两人便收拾好行李，挑了个大晴天，结伴上路往清
镇去了。
生嫌隙
元始十四年夏,江淮一带连降大雨，淹了好些地方。消息传
京城，起初官员们也并不如何重视,都以为最大的损失不过是年成不好、庄稼欠收,只
就班派人安置灾民、开粮仓赈灾。谁想到了十月份，江淮五郡竟然
民四起,十月
，数万民放火烧了江陵郡郡守府。地方官见瞒不住了，派人飞
京，请朝廷派兵围剿,顿时引得满朝震惊。
皇帝得知消息的当晚，窝着一肚火，把丞相和大司农府、御史台的人都叫
来商议对策。众人也有说要剿的,也有说要召抚的,议论纷纷没个定论，皇帝听了片刻，站起
砸了茶盏，：“江淮五郡，到底有多少人受灾？围攻郡守府的又是些什么人？要剿要抚，总要
清楚实
，蒙在鼓里空谈有个
用！那些地方大员们，一个个聋的聋、哑的哑,指望不上他们，谁能去看看,给朕回个准话儿？”
皇帝这些年威势日重，他一发怒，一屋人都不敢说话了。半晌萧丞相才战兢兢地：“臣举荐一人，铁市
丞方犁为人刚直不阿，又颇有计谋，可让他前去江淮一带，代为巡视。”
皇帝听了一语不发，半天才叹：“传他过来。”早有谒者守在外，慌忙奔
去传人了。
其时方犁正在匠作府和崔老儿议事，听到传唤，急匆匆了
，一去便是一天，傍晚时才回了家。此时贺言
早已经得了消息，在屋里等着他了。见方犁屋，贺言忙过去接了他斗蓬，觑着脸
：“我听说，皇上打算让你到江淮安置民去？”
方犁说了半日话，有些疲倦，只
了。贺言登时急了，转就往外走，：“我这就去！是朝里没人还是怎么的？什么苦差使都往你上推！满朝文武，都是些攘
饭的么？”
方犁忙一把拉住他，牵到席上坐
，：“去也无用了。皇上刚了诏令，任我为江淮刺史，前去江淮一带巡视。难不成你求他两句，他就收回成命了？”
贺言气恼已极，：“那些民饿疯了，连郡守府都敢烧，还有什么事
不来？你是不知这事有多凶险么？”
方犁见他气苦，忙抚着他后背安
：“难比遇见蛮兵还凶险么？匈
咱们都能对付，还怕民？这些人都是离失所的老百姓，所求不过两件事，能吃饱，能有地方住。只要安置好了，谁愿意作
？……你休要胡担心！”
贺言两
睁睁地看着他，：“你往日何等聪明，怎么这回竟糊涂了？这事看着是天时不好、民作，谁知
里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刚听程五说了，江淮五郡土地
沃，多少皇亲国戚的田庄都在那里！若民作的事与他们有牵扯，你查还是不查？该死的萧老儿和御史台那帮人，个个老
，自己不愿意牵扯来，却把难往你上推！偏你也傻，就不晓得推托两句？你现督促着各赶制战车呢，这难不是件
要
的事？”
方犁垂
挲着茶盏，轻轻叹了
气，：“我岂不晓得这些难？但萧丞相说得也没错，这事正适合我去，我孤一人，与京权贵并无多少瓜葛。查起来也没什么顾虑……”
贺言圈都红了，打断他：“你忘了当初咱们去樊城的时候了？差连命也没了！你尽惦记着别的，怎不想想我有多担心？”
方犁忙牵着他手，：“有甚可担心的？去樊城是夺人衣
饭碗，到江淮是给人送衣饭碗去，两者哪能相比？我如今拿着朝廷的俸禄，那些家国大义就不必说了，你只想想，
儿和
娘他们都在颖
住着呢。若江淮一带闹大了，必牵连到颖，那时可怎么得了？”
贺言默然不语，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抬：“你既然打定主意要淌这趟浑，我陪你去！我这就禀明皇上，护送你去南边！”
方犁忙拉住他：“只是安抚民，能有什么事？别人带兵护送也无妨。你如今练兵正到了要关，皇上怎么肯放你走？”
贺言却不听，径直撇了方犁去了。果然皇帝不肯放他去，说到最后，郎舅二人起了争执。皇帝也生了气，：“我是太惯着你了是吧？还敢嘴了？正筹备明年再伐匈的事呢，你这带兵的将军怎能说走就走？南边的事我自有安排，不劳你
心！”
贺言：“伐外必先安，臣也是担心，若民不能妥善安置，明年能不能伐，还是个问题。”
皇帝：“你少在这里说得冠冕堂皇！孰轻孰重，朕心里没数吗？你小那破事，打量我不知呢？你不就是担心你家相好吗？是儿女重要，还是国家大事重要？”
贺言不意皇帝竟会当面挑破两人关系，只得悻悻住了嘴，皇帝又叹了气，：“这回去江淮，我本不想派方犁的。只是细细一想，朝竟没人比他更合适，也不枉文毅公当年数次荐他。可叹我大夏满朝文武，却都各怀私心，能为君分忧的人屈指可数哪……”
贺言听了这话，晓得皇帝这是责备自己私心重，不由低沉默不语。皇帝也知他心里不服，寻思着打一
还要给颗甜枣儿，便瞥他一：“江淮民举不是小事，虽不能派你去，然领兵人选也至关重要。胡十八领兵多年，为人谨慎，又是你一手提拨起来的，若让他去，想来此行一定会尽心竭力，你意如何？”
贺言自然只能同意了，从里来后，便去找胡十八，密密地嘱咐了一大通，末了仍不放心，又让齐小白也带人跟他同去。胡十八晓得他心里牵挂方犁，赌咒发誓地说，保证把方丞全须全尾地带回来。第二日，贺言又亲自送他们城，睁睁看一行人走了，这才回来。
方犁去江淮后，贺言领兵练之余，日日打听江淮状况。幸而方犁和胡十八到地方上后，很快便稳定住局势。只是民造反作的原因查明后禀报上来，却让皇帝大为震怒。原来江淮上游几千亩地，都是成国公、安平公主和几位皇亲的田庄，庄主派人在河筑了堤坝，以便雨少的时候保证田地的
溉。谁想今年雨多，看河要漫过堤坝，淹了自家田地，庄主便开堤
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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