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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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放满朝文武,有几个有你这份忠义。也亏得你平安无事,不然就是踏平了辽东也难消我心之恨。你放心,没什么麻烦的,他们若好意思拿着个,我自有办法堵他们嘴。”

    他握了握容与的手,“你为了我这些,不顾自安危,我如何还能负你?难不成真罚你,或是把你丢去任他们诛笔伐?那我也太无能了些!绝不会有那一天的。”

    沈徽的承诺,容与自不怀疑,心里也踏实来,只要他不觉得自己是个麻烦,那便一切安稳无虞。

    到底才担心耗神过,容与这会儿意识开始模糊,昏沉沉间,只觉得枕边人又开始不规矩起来,一挪过来往他上蹭,右手还不安分地往他游移。

    “别闹,”容与不睁,却准抓住沈徽的手,“才合上,仔细伤崩开了线。”

    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圣手在此么,大不了再一次就是了。

    可看着枕边目光迷离的人,浑散发着疲倦至极的慵懒,沈徽一颗心像要化了似的,咬着挣扎思量,半晌无声喟叹,为了恤这个人,自己虽,亦愿忍!

    安稳一梦,接来几日,沈徽因有伤在,便坐镇大营指挥前线战事,容与亲看着他布局,看着他挥斥方遒,看着他运筹帷幄,举手投足间带峥嵘,于每一记发号施令里展健的力量。

    经过几场围剿战役,胤军终于在太行山发现辽王遁逃行迹。待擒获辽藩押解其人回归大营,大同城城外百姓恨不得倾巢动,争相夹目睹。

    那日沈徽登上城墙,遥望囚车上已废为庶人的同姓宗亲,目光是睥睨傲岸的,不过在罪人脸上停驻一瞬,便即看向奉命前去押解叛军的大胤提督太监。

    他穿月白蟒袍,在一众或铁血或朱红的颜里,异常醒目。这不常规略显违逾的颜,正是源自于沈徽亲特准,那一簇新蟒袍玉带也是此番救驾得获军功的恩赏之

    沈徽亲定这颜,只为惟有如皎皎月光的泽,才能衬托衣衫上若隐若现的捻金浮动,也才堪他心目人飘逸尘的风仪。

    定睛去看背上的人,修正笔形极漂亮,玉带勾勒纤细劲瘦的腰肢,姿容令人心折。那是他的少年,他的人,如今业已成了可以和他并肩立于天地的忠义儿郎。

    暧暧晴光照在他的纱帽上,沿着白皙秀逸的脖颈转,通仿佛被镀上一层绮丽的金粉,他微微仰首,冲着墙上的至尊展颐,依然是光风霁月般明澈,几乎让沈徽在一瞬间浑然忘我。

    随即辗转忆起这许多年间,他看着前人从起初在他面前努力垂首想要隐匿,到惶恐不安陪伴在他边,再后来无奈又无助地被绑架权利漩涡,到如今一步步趟生路,成为大胤朝堂上最为耀的权珰。

    从前清秀纯澈的少年已大,成为了一个不骄不躁,既柔又清刚,心智成熟意志定的男人,这是他亲手成就的,也是他亲手锻造的,更是他以满腔心供养来的,堪称他人生最得意圆满的作品。

    迎着骄,沈徽满满心皆是畅意,不禁开始思忖起,对待如斯妙人,还该当送份大礼以示嘉奖才行。

    第章 仆婢

    及至冬,沈徽班师回朝,这一场平叛战役以胤军大获全胜告终。一时间朝野振奋沸腾,天授帝沈徽的威望也由此达到峰。

    冬至来临前,里例行纳各州府选上来的年轻婢,为显皇恩浩恤老人,同时也会恩准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返乡。

    近来林升似有心事,总显得闷闷不乐。

    容与一再询问,他却只摇不语。明明不快又不肯倾诉来,这么纠结倒得容与很是奇怪,直到看到司礼监报送的侍女名单,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在尚衣局服役,名叫樊依的少女也在名单之列。

    这些年来,林升已和樊依建立了一甚为亲密的关系,类似兄妹,又无话不谈。每每无事他便会去找樊依闲谈互娱,很明显他并不想失去这个密友,心里一定不舍她即将要离去。

    容与心了然,不禁也踌躇,不知该不该提醒他,这是女到了年纪应享有的权利,除非她本人持要留在服役。暂时将那份名单不提,他思索着找个机会,亲自去问问樊依自己的想法。

    这日傍晚去阁陪侍沈徽,如今在御前早就无须他端茶递的活儿,且养心殿新来的几个女还算伶俐,容与便只专注为沈徽念奏疏。

    “报本和毓德女也都是你亲自挑的?”待批完奏疏,沈徽闲闲发问。

    容与说,“臣负责挑选养心殿和毓德人。东的人选给了孙传喜,他近来还算得太殿赏识。”

    沈徽立即听他的意思,“二哥儿还那么不给你面?既如此,你往后就少里的事,若有麻烦只来告诉我。”他此刻心甚好,不由笑着埋怨两句,“行了,这会儿并没旁人,就别臣来臣去的了,听着累得慌。”

    容与一笑,还没说话,却见一个脸生的女捧了新沏的女儿茶来,那茶汤里加了芡实红枣,有消养胃功效,更兼可以有助于安眠。

    他随意看向那女,见她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圆圆的脸盘,大大的杏,生得很净俏丽。隐约想起她好似叫俞若容,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然而她好似还没完全适应差事,半垂着端着那茶盘,才走到书案边,忽然手一松,茶盘顿时落,上面放的天青汝窑茶盏随即跌落在地,幸而地上铺有厚厚的盘龙金线毯,倒也未曾摔碎。

    俞若容吓得脸煞白,惊恐万状地看了沈徽一,慌忙俯,一边拾着茶盏,一边磕告罪。

    此举若要严究当属御前失仪,该罚俸或者该杖责端看沈徽此刻心

    果然沈徽皱着眉已有些几分不悦,只是并没立时发落。那俞若容大概越发觉得皇帝正积蓄怒气,吓得一径默默叩首,连脑门都磕红了,却是不知开说几句讨饶的话。

    容与见她如此实心,默默一叹,起拾起那茶盘,摸到两边扶手有些油腻,便又着意看了一这俞若容,心隐隐猜测,她大约是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在茶盘扶手故意涂上些油,端着时容易打脱手。或许是因为她得选养心殿,在御前服侍,所以找来了嫉恨。

    而这类因为嫉妒生的陷害,在实在是屡见不鲜。

    “这茶盘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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