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 - 分卷阅读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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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事后还觉得有负朕恩,颠三倒四、朝秦暮楚之人,朕到底应该怎么置为好?”

    秦太岳叹了叹,“诚如老臣所言,王允文乃是对主君忠诚却一时糊涂,先有罪,其后也算诚心赎罪,皇上看在他不顾念自,肯全忠义的份上,不妨从轻发落。”

    沈徽挲着手上一串天石珠串,想了片刻,回眸冲后人,“替朕拟旨,革去王允文侍郎一职,迁云南龙场驿丞。蔡震直言谏,忠心可表,加岁米十二石,赏银一百。”

    容与躬领命,不由在心叹,姜还是老的辣,秦太岳真好机变,居然能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方式,化解了一场暗波谲云诡的博弈。

    只是这一场博弈,原本就是在沈徽与秦太岳之间展开,事到如今,却并没有一个人完全获得胜利。而此事过后,只怕沈徽厌恨秦太岳的心,更是尤胜从前。

    第58章 池鱼

    待王允文和蔡震告退离去,秦太岳才面带忧,上前拱手,“这些人不省心,惹得皇上不快,是老臣失察之过。”言罢,又忙忙地躬请罪。

    “舅舅请起,你不知个由,何错之有。”沈徽于无外人时,依旧只唤秦太岳为舅舅,倒是颇为亲昵,“舅舅还有什么事要回么?”

    秦太岳颌首,“两淮,芦,河东转运盐使俱已就位,只两浙还有缺额,臣与阁同僚商议,向皇上举荐一人,南京侍郎左淳,不知您意如何?”

    沈徽抿了一茶,并未说话。秦太岳顺势看了一容与,接着,“左淳是升平二十年的庶吉士,在南京已任职七年,律也该调任了。此人熟悉两浙的民生民,臣以为,是个合适的人选。”

    沈徽,“朕记得他曾对先帝谏言,应立皇为储君。舅舅当日以先帝秋正盛,臣不该妄议立嗣为由,把他贬去了南京,怎么这会儿,又想起他来了?”

    秦太岳知他有此一问,遂笑,“所谓时过境迁,臣觉得他也知教训了,何况那时节他不过是脑发,本心也还是忠君,且并未和秦王相。既算不上秦王一党,不如给他个机会。皇上适时的,也该安抚臣僚,不能让他们觉得从前未表态拥立者,从今往后就都得不到重用。如此一来,朝廷会失人才,皇上也得不偿失。”

    沈徽地唔了一声,若有所思蹙起了眉。秦太岳见他半日不发话,便试探着问,“皇上如何考虑,可否告知老臣?”

    沈徽清了,刚要开,忽见吴宝慌慌张张跑来,哈腰,“皇上,撷芳殿来人说,慧妃娘娘早起吐得厉害,太医请了脉,说是偶风寒。娘娘这会却又闹着不肯服药,只说怕药冲撞小殿……撷芳殿的人实在没办法,在外跪求皇上去瞧一娘娘。”

    容与一边听他说,一边看着秦太岳的脸,端的是满不屑。半晌听沈徽不耐,“朕又不是大夫,叫撷芳殿的人回去好好伺候主纰漏,朕为她们是问。”

    “皇上,”吴宝言又止,觑一秦太岳,才又小心翼翼说,“皇后娘娘听闻,已赶去了撷芳殿,其实皇后娘娘早起也有不适,您看……”

    “胡闹!一个偏妃罢了,何用劳动,她也当得起!”沈徽斥了一通,又无奈一叹,“让阁老看笑了,朕的这家事,怕是要让国事先退后了。旁的尤可,此刻不宜奔波思虑,朕放心不,还是该去看看梓潼的。”

    秦太岳唯唯,打量沈徽脸上的关切不像是装的,那句梓潼也颇有几分真意切,忙欠,“事关皇嗣,岂有小事,老臣不便打搅皇上,这就先告退了。”顿了一,神间已带了些恳切,“请皇上代为转告,老臣向皇后娘娘问安,望娘娘保重凤,万不可大意行事。”

    沈徽颔首,“舅舅所言甚是,朕记了。”又回首叫容与,“替朕送送阁老。”

    容与领命,将人送至殿前,一路之上两人并未多言。直到了乾清,秦太岳方顿住步,半笑不笑的冲他说,“不劳厂臣相送了,且回去侍奉皇上要。今日一事,到底是检验皇上对厂臣信任有加,绝非一般人可比,厂臣前途未可限量,真是可喜可贺啊。”

    容与应以淡笑,冲他拱了拱手,“承大人吉言。”

    回了阁,却见沈徽还在伏案,大半天过去,也没有起驾撷芳殿的意思。容与本就觉着蹊跷,这正说盐运使人选,那厢吴宝就来打岔,不由探问,“皇上不去看看慧妃娘娘?”

    沈徽抬,懒懒,“朕说过不是大夫,治不好这些女人的心病。”看着他,忽作斜斜一笑,里满是戏谑,“不过后这些人还是有用,适时地抬来,能让朕免于听秦太岳聒噪。”

    说完得意一笑,“他今儿非要让朕个决定,朕偏不答应,可惜没想到什么好说辞,也就只好先拖着了。”

    看来当真是为搪,瞧着那飞扬的眉,容与也笑了,“皇上拿娘娘们挡箭牌,也不过只能挡得一时,事儿早晚要解决,您还得想个合适的理由才好拒绝。”

    沈徽歪思量,面带戏谑,“左淳在南京赋闲,朕抓不着他什么把柄。那就只好对秦太岳说,其人八字和朕不合。你看他刚一提左淳,朕的妃立时就不舒坦。可见左淳不是和朕相冲,就是和朕的皇相冲!”

    这理由听得人啼笑皆非,不过得承认,在皇权大过天的年代,这办法虽狭促,却未必没效用。只是届时秦太岳的脸,恐怕要黑得一塌糊涂了。

    他兀自沉思,全没留意沈徽正盯着他看。多久没见过他嘴角衔笑的模样了,那么致澹然,就这样看着,仿佛能让人联想起一些,关于岁月静好的画面。

    可沈徽犹记得,方才他曾有过张,于眨间脸倏地白来,浑站在他畔,那份压抑的不安,他能清楚的受到。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信任他,觉得随时随地可被牺牲,就像多年前一样,没有希冀,不挣扎,更不会开求他施以援手。

    真教人气闷,作为臣连主君都不肯相信,他知自己天凉薄,可难没有例外?他也是人,也向往一份可信赖的。可惜在父母兄弟,甚至妻那里,他都找不到,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一个近上寻找?

    一旦这么想,倒觉得对这个人很不公平。至少他更愿意把他当臣僚,而不是一个家。那么就说君臣之义,也该是以互相信任作基础。

    他不甘心,总想着能听到真心话,“这会儿松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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