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248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疼。我看他疼得受不了,便带他去医院。外面风雪大极了,天上没有月亮,路灯也黯淡。人们都在家过年,连乞丐都不见,更不说黄包车。

    刘国卿面如金纸,浑直哆嗦。我给他了厚厚的两层棉衣,里面又裹了条毯压风,将他背到背上,临门前,又抱了张棉被。街的雪最没过膝盖,我低着,不时和刘国卿说说话,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医院。

    医院有一个大夫和两个护士当值,正在吃饺。那大夫瞧了刘国卿的病症,说是饮不规律,患了胃炎,本来没大事儿,偏生喝了酒,才不好。

    护士拿了药,又给刘国卿挂滴。他早没了动静,不知是醉了,还是疼昏的。我坐他旁边给他,又向医院买了袋熥上。等他睡稳当了,我扒扒他的鬓角,揪发,随手丢在地上。

    病房只有他一个,没个声音怪吓人,我清清嗓,说:“这回可好,你和我一样,以后都不能喝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忙反而更得勤快!快表扬我!

    ☆、第二百一十三章

    刘国卿病愈,我却旧疾重发,肺像个勤劳的风箱,呼哧呼哧制造噪音。到了夜里,更是咳个不停,只有喝药着,却不见好转。

    于是初五这天,我和刘国卿打算去上香。我们上香一直是在太清,这次揣了心思,拐去了慈恩寺。

    慈恩寺的香客只多不少,还有朱门人家来作法事祈福的。老主持却选在这时候闭关,刘国卿不得见,只好凭缘分去碰,可的都是些大和尚,哪有小光的影儿?

    蹉跎半日,见着午饭敲钟,香客可以留饭,与师父们共用素斋。大过年的,我们可没有想不开,好东西都没吃够,谁会去吃素?只好惆怅地又在慈恩寺里转了一圈,方死了心,了寺门。

    刘国卿宽:“一路看到的,多是活的僧人,既然其没有安喜,想来他过得不错。”

    我说:“他才几岁,立起来还没个笤帚,大概过两年再大一些,就能瞧见了吧。”

    刘国卿:“也不知主持师父赐了他什么法号,只怕过几年,他面目一开,我们又不知法号,会不小心错过去。”

    我停住脚步,看到不远有个馄饨摊,便拉着刘国卿过去坐,一人要了一碗馄饨和一枚卤。自从知他有胃病之后,一日三餐谱用量,我记得比他都清楚,因而控制得好,这几日都没有再犯。刘国卿直说原来不甚在意,不想疼起来真要人命,也就乖乖听候张罗,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说怎么吃就怎么吃。

    馄饨顺溜,吃去胃舒服,摊主又是个净整洁的小妇人,手脚麻利,我们刚坐,便上齐全了吃。我颇为受用,拿了勺,边吃边:“说起来,安喜总归是过继给了邹绳祖,我们只能算叔叔。之前邹绳祖打算去国,又向我问起过安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带着安喜一块儿走。”

    刘国卿咀嚼的速度慢了来,如同嚼蜡,半晌问:“那他现在还打算走吗?”

    我也不知味,握了勺把,忡忡:“他是一定得走的。”

    国呀,那不一定是个好地方,却是个最适合从开始的地方。

    刘国卿:“你不是约了邹老板来喝茶,我和你一块儿去。”

    初八之前,酒楼茶肆都不营业,只为了讨个“发”的彩,掌柜会相应地台一系列的限时优惠以招徕顾客,大街上又有杂耍把式,小孩儿最喜;还可在冰面上尽疯闹,打雪仗、放鞭炮、冰嘎、冰车,比除夕夜吃饺都开心。

    其数小河沿最闹。我们约在小河沿的凝香社,打定主意好好乐呵乐呵。毕竟这一年,过得太难了。

    二楼雅座临窗,楼是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个火的汉,小孩骑在父亲的脖上,全神贯注得火星直往睛里钻,手里的糖葫芦要掉了都不知。我看着直乐,叫来刘国卿一起看,说:“依诚小时候也这样,你说小孩儿咋就一门心思呢?”

    刘国卿慢慢喝着茶,回:“小时候才懂心无旁骛,大了事繁杂,反而没了从前的哞劲儿。我记得我们小时候在北平的天桥底,一溜达,不知不觉一天就没了,但觉一天咋那么,现在一眨就一年,觉时间过得太快,到底是心境不同了。”

    我笑:“可不是,一想想,我都要四十了!吓不吓人。”

    正闲聊着,邹绳祖挑了帘,带来一寒气,我禁不住咳嗽:“外面忒冷!快来喝和。”

    刘国卿把他的手炉过来,盯着我重上手捂,方罢休。邹绳祖皱眉:“我记着这两年你肺好儿了,怎么今年又重了许多?”

    我说:“这玩意儿不能除儿,烦得很,哪个大夫都说不能冻着,最好去四季皆夏的地方将养。诶,我可是喜冬天,白的,看着心里就痛快,这心里一痛快,咳不咳嗽也就不在意了。”

    “就你满嘴歪理!”邹绳祖骂了一句,却是不再提,转而说,“我听说你太太的伤了,这不是着急的事儿,你得自个儿宽心。弟妹瞧着是个有福的,新年新气象,没准一开就醒了。”

    “但愿如此,”我不愿多说,接着茶掩饰,然后说,“诶,你不是要去国吗,啥时候走?”

    邹绳祖给自己添了茶,闻言说:“咋也得开。”

    “光你一人儿?”

    “自然不是,”邹绳祖,“我还想和你说呢,我得带我儿走啊。”

    我沉默来,刘国卿在一旁见我没有说去的意思,便接了话:“他现在在慈恩寺,你走之前,记得匀个时间让他还俗。”

    邹绳祖:“知了。”又笑,“到时候你俩得陪我一起去,那小铁定不记得我这个爹了,你俩得给我作证。”

    刘国卿难得对邹绳祖个笑靥。我着茶杯,着凉气:“我前一阵儿也打听了,去国的船票不好,你是怎么个行程?是从大连上船?还是安东?”

    邹绳祖:“安东不走国际线,大连倒是走,可船票千金难求,有路都不一定能搞到。我的是从香港走的,途经上海。现在满洲国亡了,我们是国人,去香港、去国,都不需要通关证,很是方便。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安喜。”

    我叹息:“这话说着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得说,你……你别带安喜了,你带我妹妹和她闺女去吧。”

    邹绳祖愣了一愣,刘国卿更是失声:“你说什么呢!”

    我定定神,看着他们:“安喜在慈恩寺里,吃上顿饱饭不难。和尚又是自己关起门来



ql请记住本站地址http://m.quanbl.com

添加书签

7.2日-文章不全,看不见下一页,看下说明-推荐谷歌浏览器

本站开启了加密功能,部分浏览器不显示第二页 请更换手机默认浏览器或者谷歌浏览器!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