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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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靠在座椅上,双手叉垫着后脑勺,说:“一儿都不远。你看依宁,当时才那么大儿,觉就一眨,虚岁都十三了,过几年就该嫁人了……还有老大,一直念书,也没想给他娶媳妇儿的事……他一心想去日本,因为我,去不成了,学校也念不了,不知搁家啥呢。”

    刘国卿也发几许慨。途略有颠簸,你一言我一语间,竟恍然未觉。途次村庄,在小饭馆吃过午饭,再上路,夜幕临近时,已了铁岭县城。

    我伸瞅瞅街,见到巡逻的宪兵队,就把脑袋收回来,对刘国卿:“娘娘庙在县城南边,咱是不是走过了?”

    刘国卿:“好像是。大晚上也没个路灯,黑灯瞎火啥也看不着。左右不差这一晚,咱先找个旅店住,明早再说。”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转悠转悠,绕了远路,可算窥见娘娘庙一角。

    娘娘庙庙小瓦破,屋檐结了厚厚的蜘蛛网。大门敞开,却门可罗雀,着实是香火不旺。

    胐胐打,我与刘国卿随后踏门槛,正是天浩日风淡淡。庙静极,彩亦淡雅。一院便见桃灼烁,梨扶疏。桃树的枝杈上坐着个小不儿,泪八叉的小模样,招人疼到心坎里去。

    我一就认了他是谁。

    小不儿嘴嗫嚅,呸呸吐了一粉白浆。我冲他招招手,叫他:“安喜。”

    他低瞅瞅我,又放目看向刘国卿,小声还带着哭腔:“你们是谁呀?”

    我没回答他,而是说:“你来不?坐上多危险啊。”

    “我唧己能来。”他说话利索多了,撅着小,洋剌似的从树上蹭来,最后还来个飞跃,落地之前让我接住了。

    刘国卿的车牌是公家的,连带着我也穿上了久违的军装。安喜不懂客气,小手抓着我的肩章可劲儿薅。

    同样是男孩儿,他分量比老大、老三三岁时候轻多了,和依宁差不多。老大老三打小没吃过苦,好吃好喝供着,一对比,不禁偏疼起安喜来。

    他嘴角还挂着。这真是自个儿肚来的,也不嫌埋汰。我给他净,手指染上了粉白的浆,好奇:“你吃什么了,蹭满嘴。”

    他手一伸:“。”

    小手不大,三朵垂丧气的桃盖满了手掌。

    我又问他:“你吃啥呀?饿啦?”

    安喜黄鹂鸟似的,叽叽喳喳地解释,话说得颠三倒四,什么“蜂坏”“蝴蝶可怜”“吃不着蜂”“桃苦的”“梨不知”。我没听懂,倒是刘国卿上前几步来,笑:“你吃苦,蝴蝶可不觉着苦。”

    安喜瞪起睛:“你们是谁呀!”

    “……我是你二叔,他是你三叔,”我将他抱得了些,“你还记得你爸不?得跟我有儿像。”

    他冥思苦想一会儿,扭向殿里喊:“————”

    应声来一位灰衣灰帽黑布鞋的老大娘。大娘虽老,却慈眉善目,周香火缭绕。我刚要迎上去,却被刘国卿拉住,回过来,他给我整了整歪掉的肩章,方:“我跟你一起。”

    安喜挣扎着地,扑老人怀里,着手指,转脸盯着我俩。

    老人拍拍安喜的小脑袋,对我们躬施礼,说:“二位施主可是来上香的?”

    民间对官衣官帽的人并不友好。我以为,即便是世的庙人,也会对我和刘国卿“一视同仁”,因而足了心理准备。乍见老人神态平和,倒令人吃了一惊,顺:“对,来上香的。”

    老人:“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里面请。”

    大人动弹了,小孩却不动。安喜直勾勾盯着胐胐,胐胐也直勾勾盯着安喜。我轻轻一踢胐胐,说:“去跟他玩啊。”

    胐胐仰看我一,方扭腰摆来到安喜面前。安喜摸上了胐胐的,“呀”地叫了起来,笑得不能自已,抱住胐胐,心泛滥地吵着给他找

    刘国卿笑叮嘱:“你俩好好玩,我们跟说会儿话。”

    作者有话要说:  安喜上线2333333

    这章信息量够大吧~

    所以留言呢QWQ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上过香后,我们被引到了耳房。一方净室,嗓门都不敢放开。我们坐到炕上,对面是一张简陋的桌,上面供奉一尊菩萨,香炉尚余三残香,供果只有孤零零的一只苹果。

    门窗朝南开,窗外草木葳蕤,圉圉,黄蜂课,紫燕衔泥,蒙蒙晓日,好一幅日胜景。

    刘国卿与老人相对客一番后,直奔主题,说:“师父,我们此番是为安喜而来。”

    老人面不改:“施主请讲。”

    我与刘国卿对视一,一五一十地此行鹄的。末了,掏邹绳祖给的怀表递过去,说:“这是邹先生的贴,也可个信号,说明他是知晓我们的安排,并十分赞同的。”

    老人颤巍巍地接过来,我终于看到了她掩藏在宽大居士服的隐晦: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形如鸟爪,皲似手,常年沾染泥土,已不辨本,绝不仅仅是捻拈香火的症候。

    娘娘庙坐北朝南,我们正是打从北面来,能够瞧见庙后的景致。有一块见方的小空地,生着幼绿的苗。刘国庆说的是地瓜和土豆,近而开来,全赖这位老人打理。

    不由问:“这庙里就您和安喜吗?不是说有个老主持,怎么不见人?”

    老人揩了揩角,说:“地里收成不好,师父去化缘,许久没回了……”摇,“没准儿回不来了……”

    我们三人相继沉默,这年月挨家都吃不上饭,饥饿消化了善心,谁会理睬一位瘪的苦行僧?在这个年月,化缘等同于乞讨,要受白了。

    我试探着问:“据我所知,邹先生走时是留了一笔钱的……”

    “有钱也买不到吃,今年尤为不好。现在粮定量供应,一个大人一天才能领二两橡面,钱和一堆破铜烂铁没个区别。我一把快土的年纪,也就罢了,可是孩还小,也没饭吃,真是造孽……”

    方才安喜轻巧的重量好似还残留在胳膊上,我动了动手臂,滋味难明。举首看向桌案,菩萨端方和的面相藏匿在香火之后,雕琢的慈悯神,有一刻,竟是无

    菩萨的苹果嘲讽的笑脸——将苹果给一尊雕像有个用?她给不了我们吃的,我们要饿死了,他就是这样保佑他虔诚的信徒的?

    刘国卿:“难为您给安喜养得壮实,还望您信得过咱们。我好歹有份差事,总能让他吃上饱饭。”

    老人:“这小我一手带大的,哪舍得呢?”

    她对我们这日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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