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往事 - 分卷阅读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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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瞅着我:“如果真的当没看过,那为什么不把它烧了?”

    我不笑:“刘国卿,我跟你讲过,事要给人留余地。有些事,我们心照不宣便好。”

    他面一变。

    他在试探我,但这太危险,对他和我都是。虽然我们每天都生活在危险

    曲不知循环了多少遍。这曲叫只差一步,正如同我们现在的距离,只有一步。

    呼莫名沉重了起来。理智告诉我,别说一步,便是十步、百步,都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安全距离。我们最安全的距离,是不曾相识。

    不过既然已经只差了一步,那么,再近些,也无所谓了。

    于是我踏上前去,重重把他拥抱在怀里,仿佛是末日的诀别。

    左臂牵动了伤,在更加疼痛。可是我却上了这觉,它让我更加真实,让这一刻更加真实。

    “刘国卿,”我贴在他耳朵边恨声,“你个傻。”

    我受到他的手臂抬起又放,最终还是抬起,扣住我的肩膀,拥得更了。

    他轻轻念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却听不是什么:“依舸,依舸……”

    我过他的颌,盯着他的睛。他没有躲避,我们睁着,鼻息扑在对方的面颊上,距离揭开那层薄薄的窗纸,只差一步。

    心一横,嘴向他倾去。

    却在一刻被推了个踉跄。

    他什么都没说,绪似乎濒临某边缘。

    不愿与他对峙。我阖上,轻声叹:“对不起……”

    我们应该屏弃掉所有的一个残缺的人,才会在这个残缺的时代所向披靡。

    可是就像追日的夸父、扑火的飞蛾,那应该摒弃而又无法摒弃的,反成了支持我们继续前的动力。

    他把唱针拿掉,曲声戛然而止。

    临走前他说:“我会当没见过的。”

    我:“恩。”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提醒他,“26日,你小心。”

    26日,是德国代表团访问奉天的第一天,当晚照例会在大和旅馆开设迎晚宴。

    我看着他从大门去,在漫天风雪渐渐消失了踪影,只余一排孤单的脚印,又立刻被其他行人踏了过去。

    当晚失眠,窝在书房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最后脑袋发,分不清今夕何夕。

    我想,如果得到了那个吻,我还会提醒他小心吗?

    问天,唯见窗外半面残月。月发红。

    ☆、第四十五章

    怕刘国卿尴尬──他其实很孩气的──第二日便在家陪依宁待了一天,到了午她退了烧,但仍黏在我上不肯来。

    太太唯恐她复发,端着药碗她喝。药苦,小孩哪受得了,小脸埋在我怀里怎么说都不肯抬,最后我无奈:“这样,爸爸和你一起吃药,吃完了,给你巧克力吃。”

    果然还是巧克力用,我让太太从外衣兜里掏那个假士医生开的药,就着温

    太太:“这是什么药?是药三分毒,可不能吃的。”

    “消炎药,”我说,“最近嗓不太舒服。”

    “哟,是吗,不早说。待会儿给你炖银耳雪梨汤好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现在市面上一块儿银耳都涨了多少钱了?有那钱多买油面回来屯着好不好。”

    太太嗔怪:“这家是我主着的,还劳你心?怎的?不信我?”

    “怎么会,”我笑,“不信你还能信谁?”

    依宁乖乖喝完了药,给她吃了块巧克力,然后给她读故事书。

    太太到底是楼遣人买了银耳,在她楼前吻了吻她的额:“真是贤妻。”

    太太耳都红了,拒还迎地推了:“孩还在呢!不正经。”

    她今天穿的是那件我最看的电蓝百云旗袍,仍是没有耳环。突然想起本打算给她买一对儿的,却是忘到了后脑勺。

    遂有些抱歉:“这阵没看到合适的耳环,看到合适的就给你买。”

    太太笑:“得了,你们爷们儿哪晓得女人的件?别添就不错了。”

    她虽这么说,却仍是盼着我买给她的。女人的心思其实很好猜,就是哄着、顺着、疼着,让她在其她太太面前孔雀似的能抬得起来,即可。

    看她离去,又给依宁读了会儿故事书,小丫没一会儿困了,却打起神不肯睡,小手握着我的两,摆一阵,突然扬起脖:“爸爸,我想爹爹了。”

    愣了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刘国卿。

    依宁继续:“我都生病了,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他昨天来了,你正在睡觉,所以不知。”

    依宁闷闷:“你可以叫醒我的。”

    伸手她的小脑袋:“等你病好了,就带你去找他玩,好不好?”

    依宁睛一亮:“我现在就好了!”

    “……丫,”眯起,揣测,“你是想吃糕了吧?!”

    这时令的糕都是放在冷藏柜里,梆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是有那么个笑话么,说是要啤酒,是要冷藏的还是常温的?东北的冬天就一定得要冷藏的,因为冷藏的零一度,常温的零三十一度。

    小孩,怕她吃了难受,再说那油也不新鲜,她就是贪个甜,有那么多糖果饯的不喜,非要吃那些个对不好的。

    这么一来,唯独对小丫有求必应的就只剩刘国卿了。

    她立刻窝来撒,抱着我左臂晃悠,被我地换成了右臂:“没有,人家就是想爹爹了嘛。”

    “等你好了的,”我说,“好了就带你去找你爹。”

    大这天上午便走了,依航送了她四条街才回,回来后找到我说:“我就是跟大提了一句戒烟,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你能这样想,当然是好。”我说。

    “大哥……我……”他言又止,小心翼翼地瞅着我,好像一秒就会被我扑上去咬死,“这戒烟的事儿,能不能不要这么急?”

    我真想咬死他了,这王八犊

    “不那么急?早死早超生,你越晚越难戒!还敢跟老讨价还价来了!”

    “你以为我没试过?”他有些激动,蓦然又成了死气沉沉,“你没经历过,那真不是人能受得住的……”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说,“我不了。”

    他神一横:“那、那至少,等参加完小妹的婚礼再去,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没搭理他,转上楼陪闺女。

    妈的,不经他提醒差忘了!还有婚礼!小妹和那个该死的洋人的婚礼!

    再一日,到了换药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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