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海格 - 分卷阅读5

    ：金的短发，湖蓝睛，梢角比照片多了些细小的皱纹——他不是一个年轻的小伙了，可是真的英俊，态度温柔而和善。

    丹尼海格稍抬着微笑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着我说：“你还是个小孩呢，凭什么我要称呼‘您’？”

    第三章（上）

    我们那天的对话仅止于此。相信我不会写错任何一个字，因为我跟丹尼海格第一次的对话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反复现了无数遍。

    当然第二天的景也是历历在目。

    苏菲午才到，化妆师帮她发，容师为她指甲。她在镜里面看着我，然后对所有人说：“一起工作一个月了，你们还不认识她吧？我也不认识。对了，您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法国名字。我是国人，我姓齐。”我也在镜里面看着她。

    “您是学生？”

    真是奇妙，她忽然就对我这个人好奇起来，我还是我，是什么东西引了她？

    “学生，在这里暑期工。”

    我的手里是装订着她在这一戏里所有唱词和乐谱的文件夹，我意识的把它竖起来拿在前，好像保护自己的一块盾牌。

    “您跟剧团的合同，签了什么样的条件？”她问，“薪是多少？”

    “周薪300欧元，”我说，“直到九月份，一共13周，3900欧元。”

    “那听上去不错，”苏菲挑一挑眉，手从容师那里来，向旁边一摆，她的私人助理将支票夹放在她的手上。

    我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盯着她在一张支票上填写数字，签上名字，然后“嚓”的一声撕来，向我抖动一：“这是5000欧元，您拿着它，去西班牙玩一圈，新学期还早着呢，别把暑假浪费在这里。”

    原来她是要解雇我了。

    我有不大明白，但是我的自尊告诉我，原因不问也罢。

    我从自己的座位上走过去，从她的手取那个小旗帜一样的支票，第一她没有给我，第二才来，她拿起梳妆台上昨天收到的那的瓶喝了一，然后看着我微笑。过程只有几秒钟，世间脸不过如此。

    我把那张支票拿在手上，慢慢展开。我没有抬，对信手便支付了5000欧元的女演员说：“我是个外国人，对每个不太熟悉的词语都很，您说‘浪费’，我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我想要工作，赚些钱来支付学期的学费。但是我不能因为这个演一个笑话给您看。”

    我没有像电影里那样把支票撕得粉碎然后扔在她的脸上，我只是把它放在那漂亮的瓶旁边。

    我转个离开苏菲女士那装着六面大的菱形镜的化妆间，我的脑袋里很，但是我得忘记这在我前一闪而过的5000欧元。我得赶快筹措到个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得赶快找到另一份工来打，或者，我给国的母亲打一个电话。

    算上六个小时的时差，我的这个电话打过去，她那边不到晚上十钟。电话铃响了五声被接起来，我的运气不错，是我母亲本人。

    我说：“我需要一些钱，你能不能打一些到我上次的帐号上来？”

    她略微沉：“要多少？”

    “我还需要一万块欧元。”

    “我一时没有那么多。”她说，“不过我尽量，我尽量给你凑。”

    我说“谢谢”，没有上放电话，她在那边说：“过得好不好？”

    都是客，如果我过得好，会给她打电话讨要学费吗？

    我说：“还不错，室友昨天包了饺给我吃。”

    “常打些电话来才好，我担心你。”

    “嗯。”我想一想，“我九月份开学。”

    “……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那之前，我会筹钱给你。”

    我从电话亭里来，买了两欧元的炸薯条，然后坐在河堤的椅上。午四，山坡上的教堂报整的钟声传来，我一边吃着今天的这第一份一边想，能不能把时间拨快，我的贪心不多，我只想看自己到了明年的夏天还会怎样，是不是仍然为寻找一份学费而愁眉不展。

    小多的朋友小裴居然在三天之又找到了一份在香港餐馆的洗碗工给我，我真有惊讶了：他又找人教训郑杰，又照顾我和小多的工作，他真的只是一个跟我们一样的留学生吗？

    小多着烟敲我的脑壳：“就你问题多，这么好奇，去给大使馆当间谍吧。”

    我抓住她的手：“你烟越来越多，什么啊？你从哪里这么多的国烟来？”

    “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往外说。”

    “嗯，我不说。”

    “小裴是这个生意的啊，有人从黎把烟运到里昂来，他往卖给不喜洋烟的国人。”

    “这不是倒卖苹果，”我说，“这是违法的。”

    “所以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不能批评这个神通广大的小裴，我甚至连和他划清界限的骄傲都没有。因为他，我去了这个新介绍的香港餐厅就颇受优待，洗了两天的碗，老板发现我的法语说得蛮清楚，就让我去前面当跑堂。那一个八月的周末，小裴带着小多来我们店里吃饭，见我可以一只手托着三个盘健步如飞，还跟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是这样一类型的留学生。

    当然留学生不可能都是这样。

    总是订八号桌的男孩每个星期都会约会不同的洋妞，他的紫跑车停在外面，他穿logo很不明显的大名牌的T恤衫，他菜的时候只说法文，我都要以为他是个法国人了，可是他教带来的女孩字正腔圆的汉语。

    老板的女儿在日瓦学医，每个周末客人多的时候也会开着自己的小车赶回店里帮忙。她跟我们一样在前面当跑堂，但是毕竟份不同，她不太与我们说话。有一天我从酒窖里面搬红酒来，听见她对着电话用法语说：“你不要再说了，这个孩我自己也会生来。”

    当然也有年轻的国女来店里吃饭，她们边可能有各的外国人，她们昂贵的酒和，她们有的自在，有的颓废，有的有些洋洋自得的声气，还有的比洋人还洋人。

    我在那里耽了余的整个夏天。到了八月底，老板给我结算了暑期的薪，我共得欧元2400大块。

    国仍没有汇款来，我学期的学费仍然毫无着落。

    我不能再打一个电话去促我的母亲了，我于是盘算着要准备怎样的一副说辞给学校，请他们允许我可以先上课，然后稍后缴费。

    为这些事发起愁来，我会整夜的失眠，我在炎的夜里独自一个人睁着睛发呆，汗浃背。

    院里不知何时停留了几只浪的野猫，阿拉伯女人回来的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