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妇女解放记 - 分卷阅读54

    贫的亏,哪肯说实话，只喑哑着妆个哑样。那婆见了，叹：“造孽哟,好好个女娘哑了，哪有人家肯要”，便寻来衣衫，让舜娘穿裹上，锁了门儿，带舜娘楼。

    舜娘见这婆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烧了让自己梳洗，甚是心。又拿来糖，说是锅不久，味可好哩。

    舜娘两日没，狼吞虎咽，又吃得猛，呛了起来。那婆见了，忙寻杯来，又拍打舜娘的后背，让那块儿去。许是连日里人冷淡，现在遇个心的，又怕被骗，舜娘想着父母和那赵裕，泪了来。

    那婆见了，边着手里的活儿，边安舜娘，说自己以前一家八，两个儿虽然莽撞，也都孝顺；小儿媳嘴碎，却明得理。老汉虽然好吃懒，也懂得留几块给自己。

    本以为就这样过去，谁知金兵杀来，只有自己逃了来。也是自家老丑，混在叫堆里没人揩油，每日饿肚挨骂，才浪到建康府。本以为建康被改作东都，有了官家，日能过，谁知没两年官家又南逃扬州，自己当了四年的叫，受够了苦，有时在桥晃着，恨不得栽去和家人相见。

    等到了临安，因缘际会，竟当了厨娘。小娘，不是我说嘴，就算你哑了，又破了不得嫁人，都比当叫。你瞧婆我，如今无儿无女，死后棺材都没人看顾哩，你年华正好，又容月貌，比我多了。

    舜娘听了这话，渐渐止住哭声，又听那婆说：“你独一人，若是被歹人骗去，倒是不好。这隔几条街有个王家酒楼，今日那三掌柜在招女工，若是识文断字，工钱能翻番哩。噫，我若也识字，在那当个女大厨，比服侍人受气好多了”。

    舜娘听得，本要问几句，却一时发不了声。见这婆不识字，只得着急。那婆见了，说：“小娘，你装扮好，就上楼去取你包裹。横竖这楼里人都了药，睡到正午才醒，我天亮前陪你去”。

    又说：“等回来后，我就妆个歹人抢劫的样，这店家心里有鬼，也只能混着认。你上楼多拿金银，就当是被歹人盗去的。”

    舜娘见这婆不慌不，还条理清楚，心纳罕。本以为这些没读过圣贤书的愚民愚妇，只懂些糙活计，赚个温饱。那些心存的，一分一厘，个小买卖，等攒起来再扩个家业，血抗税，才成大商贾。

    谁知这大字不识的婆，竟有这等见识，与自家以前见过的仆妇完全不同。难仆妇们在主人面前一个样，背过又变另一样？

    舜娘还不知苦难最能磨砺人心，那些汴梁旧难里逃来的，哪个没几分本事。这婆原来是老实农妇，等家破人亡，混迹丐帮，经了多少故事。又被贵家收留，待了七八年，就算是个榆木脑袋，也被现实生生凿了窍。

    那些仆妇们，也有天资聪颖的，只是白日为裹嚼奔波，夜里倒就睡，再好的天资，也蒙上了灰。还有那走了邪路的，一劲儿拉拢是非，浑摸鱼，为蝇小利就设计害人。

    这安婆自从日行一善后，再也没和们来往，反而多听多想，见有难的便拉一把。许是脑袋动得多了，这婆的胆识界，竟比旁人上一等。那些愚妇见安婆竟要修个佛爷，都在嗤笑，安婆却睬都不睬她们，继续行善。

    舜娘一时想不清，便把疑惑先抛到脑后。取了自家金银，又将店家的箱笼翻得杂，摸了银票钱钞，回转到灶房。

    那婆见舜娘回来，又看窗外由黑变靛，知天要麻亮。正准备要走，谁知那女娘竟把银票分成两份，多的一份往自己手里递。

    安婆见状，笑：“小娘，婆我没几年就要土，留它甚。你以后若不嫁人，留来傍不好么”，舜娘见这婆真心实意，便将这婆的脸看了又看，记了恩人容貌，日后寻个机会报答罢。

    那婆将舜娘送到王家酒楼，正好遇上众人洒扫，便向三掌柜搭话。张小九听得这女娘无故遭灾，又是个有学问的，便先安顿来。

    安婆见众人和善，放心来，又偷偷叮嘱小九，说这女娘看着是个大，估计是家里事才落的，人也可怜，若是有个好后生，凑在一起也是积德。那李婆支着耳朵听着，拍着脯包揽来，安婆才走了。

    话说张小九近日正为王家分店的事发愁，可巧瞌睡人遇到枕，竟有个能写会算的女先生来。这舜娘人大方，行事妥帖，没几日便把王家分店整理得井井有条。

    哪像之前招来的账房，看这王家酒楼老弱妇孺，张小九又是个瘦小的，没几日就起假账来。还是王嫣冉明，瞧不对，便辞了那账房。

    那账房恼羞成怒，还在外面编排说王狐狸想勾他，他牵挂自家妻女才走人的。外面那些闲汉本就惹事，几天便把这事传得南县皆知。

    王嫣冉母女气病在床，那账房还恬着脸，托人来说这王嫣娘已经没了名声，若是肯嫁与他，他休了家里那恶婆，让王嫣娘当个正，公母俩一起这酒楼。张小九还没见过这等无赖人，喊起小甲小谢，几将那账房打将去。

    那无赖人逃到外面，还满嘴喊着：“狐狸施法勾我，好容易才逃来哩”，那些闲汉们也跟着起哄，闹得王家酒楼生意都不好了。

    见这无赖人在门外叫嚷，楼里王家母女病在床上。王婶只顾着彩虹，王姑母心直念佛，还好自家盛儿不再迷恋这狐狸，不然闹成这样，还怎得人家。

    张小九见李盛冯瑜去了乡试，其他人又指望不上，急得团团转。捧珠见了，心着急，却也没有法。这楼里大半是女娘，几个伙计多将那人赶远些，却是挡不住这污言秽语。若是和那人动起手来，这无赖人定能赖到府衙，即使冯府尊偏着酒楼，也拿这无赖毫无办法。

    张小九听得捧珠说“无赖人定能赖到府衙”，心一动，遂生一计。捧珠听了这计策，也会心一笑，叫来周桂和彩虹，一起扒着窗等着好戏。

    却说这日，那无赖人散了财，又说了些白的荤话，引得一堆闲汉们笑闹。一旁有得了红病，不忿王家开分店的，也混在队伍里。还有那何婆姨，引了一堆婆，把那王嫣冉说成天第一狐，一天能勾千百个男人哩。

    有几个外地客商，听得这里喧闹，过来一问却是清波门狐狸的故事。

    那些开过荤的，都津津有味地听“王狐薄纱荐枕席，刘账房红帐拒妖”，听到那王狐施展妖法勾刘账房，那刘账房闭双，挥打，却抓到一团绵绵的，拧了一，那狐竟一声，在地上，面汩汩儿，又香又甜，七彩斑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