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jing - 分卷阅读9

    杨敬轩看着杨百天随了嘴张合一动一动的两个酒糟鼻翼，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了午在村溪边时的一幕。那女人往溪岸上爬的时候，因为姿势的缘故，淋淋裹贴在上的衣衫把细腰和圆现得毫无遁形，简直目惊心，这便算了，当是无心，她竟还对自己那样的表，那直视丝毫不加避讳的目光……那一刻，他简直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就是那当众被人扒光衣服任人肆无忌惮打量的羞辱，而且最后，甚至见到她对着一匹握拳作恐吓样，这举动不止可笑，简直匪夷所思，绝非正当女人能得来。

    杨敬轩皱了眉，极力驱散脑里那女人的样和这段记忆给自己带来的羞耻和不适应。

    ☆、第六章

    杨百天尖，杨敬轩的不快神不过一掠而过，却也被他抓到，以为是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没戳准星，他要是等会儿说个不字，自己的算盘打得飞上了天也白搭。顿了，一边留意他神，一边试探着说：“敬轩兄弟，我的意思呢是这样。这女人既然不守妇，留着迟早是要事的，不如打发了她门。能武呢，就由我看养。我家虽不宽坦，只我娃要是吃的，他绝不会吃稀。我一定会把他养大成人，给他娶了媳妇生娃，也算对得住我那死去的哥哥和嫂……”

    “百天是能武的亲叔叔，还能糟践了他不成？我瞧着行。”

    一直闭着睛的杨太公突然了一句，边上的几个老者纷纷称是。

    杨敬轩想了。

    要是今天凑巧没这事，他还真以为那女人老实本分，遇到这样的事，必定会慎重置。现在，他已经断定她确实应该就像村人所传的那样，不是什么守妇的好女人，想来更不会真心善待能武。与其让她以后闹丑事玷侮了老杨家和祖宗的颜面，甚至祸害睛看不见的能武，倒不如趁早把祸给断了。杨百天是能武的亲叔，目前看来，寄养在他那儿也是唯一的去了，往后自己再多上心。

    “也好，就这样。”

    他了。

    杨百天惊讶于他毫无犹豫的首肯，错愕了，急忙连连称谢，又朝杨太公和开腔赞同的人作揖不停，心里涌了一甘泉涌般的快活，那是多年心愿终于得偿的快活。

    这大夏朝的农田，祖辈儿的时候，朝廷纳了一个农官的谏，令各地派员来，照土地瘦旱等条件，勘分成甲乙丙丁四等，等级课税纳粮。当年分家时，大房占优，分了三亩挨着河川的甲等田，自己却不过得了一亩二分的零，外加五亩丁等的旱地。自己那一亩二分的田被大房连成大片的三亩给挤压在犄角旮旯里，显得那么可怜。以前也不过是暗地里觉着老偏心，和自家婆娘窝在土炕上牢几句而已，后来等房的男人前后没掉，到了这两年，连那个嫂也去了，一房的人就只剩个啥也不懂的锯嘴葫芦童养媳和睛坏了的能武，他的那小心思就像燎了星火的秋原，再也压不了。他盘算得：傍河的甲等田，一年两季，只要不是老天绝人，啥都能收，不像自己那几亩坡旱地，费工费料地一季夏粮也未必保收。自己只要把能武接过来，他家那三亩地就归自己了。这个侄儿自小就秀气得像女娃，一也不拧，加上睛看不见，以后搓圆摁扁地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而且从两年前开始，他们家就每月去县衙里领那全村独份的三百抚恤钱。三百钱虽然不多，但折合也有三斗粮，稀着吃也不会饿死人，只不过以前都砸在看郎这个无底里去了。接了能武，这三百钱自然也就归自己，算起来能武这张嘴本用不着自家养。且在外人看来，自己还落个好名声。这样的买卖，打着灯笼也难寻。

    杨百天在心里膨胀发酵了许久的念到了上个月，终于忍不住破而。他的婆娘胡兰脑瓜不算好，但天生的狡狯却无师自通。趴在他耳朵边咬了一阵，杨百天心领神会，暗地里去找了黄二，数二十个铜板过去，黄二便把脯拍得呱呱响，包在兄弟上了。

    黄二是村里有名的懒骨，家里穷得叮当响。整天揣着手东家游西家的，趁人不注意便顺一个包谷抓一把豌豆，被人骂也不当回事。自家那几亩旱坡地从前还有媳妇一人扒拉着，后来媳妇丢儿不见了，据说是和个货郎跑了。黄二骂天骂地了一阵，照样混日，那几亩地里的鞭草得比包谷穗都要。有个这样的老，如今才七八岁的儿也跟只猴似的，肚饿了家里翻不到吃的，就去旁人地里掰包谷挖地瓜，很是讨人嫌。这黄二早就对动过念，以前也故意和她走路对面碰几回，奈何白天走路不抬，晚上天没黑就栓院门，实在是无手，这才歇了念。现在有人钱，自然一应了来，这才有了之前河的事。而杨百天也终于有了足够的理由到杨太公面前提这事。

    杨百天勉压雀跃的心，谢完了一圈，装作心沉痛地叹气：“唉，我这个侄媳妇，不是咱容不她，是她自个儿坏了咱们桃村千百年来的规矩。太公，敬轩兄弟，你们看啥时把这个事儿跟族人们说？”

    杨太公一顿拐杖，威严地说：“既然定了，自然是越快越妥。明天就把族人都唤到祠堂大场里当众宣布，立刻赶她走！”

    杨太公的决定得到杨百天和另几人的绝对赞同，只有杨敬轩说：“太公，那女人也算咎由自取，只毕竟在老杨家也待了不少年，族规以仁义当，我的意思是从宗祠公粮里一石粮，她回了娘家也有个缓冲，免得把人上绝路。”

    杨敬轩话音刚落，座上的几个老者面面相觑，杨太公神不悦。杨百天顿脚：“那女人回了娘家哪里还熬得住？还不是掉改嫁！给这么多粮……”忽然发现这里这么多人，只有自己在说话，忙住了。

    杨太公终于颤巍巍勉开：“大河啊，说这妇人失德那是首恶，真被抓了现行浸猪笼，天王老也不着。只你既然这么提了，咱们桃村族规也确实有条仁义，给些粮也不是不行。只是前几年，天灾就没断过，宗祠公田就只积了那么粮，今年收成咋样也没定数，万一老天爷还不开，全村上千号人都指着那公粮呢……”见杨敬轩还是那样望着自己，终于一顿拐杖咬牙，“既然这么提了，就给她五斗粮，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

    众人纷纷赞同，杨敬轩微微一笑，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