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投珠 -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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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慎语呼痛的脸,时而看纪慎语通红的背。他觉得纪慎语就像那块芙蓉石,莹粉白,还是雕刻完毕的,此时趴在那儿被抛光打磨。

    搓完澡去冲洗,洗完就换衣服走人了。终于回到更衣室,纪慎语累得手指都发麻,一脱浴衣引得丁汉白惊呼,丁汉白掰着他的肩膀:“后背不像搓完澡,像刮了痧。”

    纪慎语张张嘴,疲得不知说什么。

    想骂丁汉白一句,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丁汉白正笑着看他。想诉苦后背有多疼,可是又不值当,而且丁汉白不是他爸,不是师父,估计也没耐心听。

    天黑透了,丁汉白可惜地说:“光我自己的话就楼上开一间房,睡一宿。”

    纪慎语心想,次吧,次他肯定不跟着来。

    到家早错过饭儿,连剩的都没有,丁汉白不害臊地缠着姜漱柳求夜宵,连都唱了。姜漱柳不堪其扰,挽袖蒸了两碗羹,嘱咐端一碗给纪慎语。

    丁汉白端着碗回小院,在石桌前落座:“纪珍珠,来!”

    他少喝半瓶汽,吼声沙哑,全凭气势。纪慎语穿着短袖短来,膝盖手肘都因搓澡透着粉气,重是两油光亮,一看就是吃了什么东西。

    纪慎语如实招来:“小姨给我留的馅饼。”

    丁汉白摔筷,这个姜采薇,谁才是她亲外甥?心里没数。纪慎语以为对方发火,赶忙跑回去端馅饼,就着月光和灯光,拼凑一桌有羹有饼的夜宵。

    两个人饿极了,比着赛狼吞虎咽,整餐饭都没讲话,只有咀嚼吞咽声。盘光碗净,丁汉白的筷从桌上落,吓得纪慎语陡然一个哆嗦。

    “至于么?”丁汉白哭笑不得。

    纪慎语小声说:“我有一次晚上找东西吃,正好师母起夜去餐厅倒,我在厨房掉了筷被她听见。”

    纪芳许一向主张晚饭吃半饱,所以家里从来不多,纪慎语那时候,每天半夜都难捱得很。丁汉白听完问:“听见之后怎么了?”

    纪慎语捡起筷:“没什么。”

    没什么不至于吓得一哆嗦,丁汉白顾着自己好奇,非要探究人家的旧疤:“骂你了?”

    纪慎语偏圃里的丁香,小声说:“打了我一耳光。”

    丁汉白暴如雷:“你师母那么泼?!吃东西就打人?!”他的反应太大,惹的纪慎语转回看他,但那张脸没什么表,不哀切不愤怒,薄白牙一碰,也没说什么怨恨的话。

    “我不该偷吃。”纪慎语都记得,师母骂他妈偷人,骂他偷吃,的确无法辩驳。他把碗摞好,洗净送回厨房,再回来时丁汉白还坐在石桌旁。

    桌上多了两盏绿茶,他只好再次坐

    丁汉白轻啜一,把茶盏挪来挪去,丝毫不心疼杯底被磨坏。挪了半天,停后问:“杯里有什么?”

    纪慎语答:“绿茶。”

    “还有什么?”

    “别卖关。”

    丁汉白说:“月亮。”

    盈盈漾漾的镜月,忽然把纪慎语的整颗心填满了,他无需抬,只用垂眸就能欣赏。可这些是虚的,杯盖一遮就什么都没了,丁汉白仿佛能猜透,果真将杯盖盖上。

    纪慎语嗫嚅:“没了。”

    “盛在里边了,时效一个晚上。”丁汉白否定,“送你吧。”

    他该把筷放好,该及时住嘴不多追问,该吃饱喝足就句晚安。可筷已经掉了,伤已经挖了,只能弥补什么。

    这盏唬人的月亮太寒酸,丁汉白送去有些没面,抬轻瞥,撞上纪慎语发直的目光。纪慎语定着神,读不喜恶,丁汉白问:“看什么?”

    纪慎语撇开,他喜这盏月亮,觉得丁汉白有趣,转念又想起丁汉白雕汉画像石。人外有人,他见识了,可他并不服气,他觉得栩栩如生之少了什么。

    他又不确定,是真的少什么,还是自己在无意识地妒忌。

    “师哥。”纪慎语犹豫着,“咱们找一天切磋切磋吧。”

    他没想到,第二天一觉醒来,丁汉白抱着芙蓉石就来找他切磋了。

    来,半间书房都亮得晃睛,两把椅挨着,他和丁汉白坐后自然也挨着,就那么并肩冲着芙蓉石,带着刚起床的困意。

    大礼拜一,纪慎语想起来:“你不上班?”

    丁汉白说:“昨天那么累,我当然得歇两天了。”

    纪慎语刚到这个家的时候,丁汉白就在休假,什么都不,仿佛文局是他们家开的。他难免好奇:“师哥,你一个月工资有多少?”

    丁汉白随答:“养得起你。”

    这话敷衍,还有轻蔑,纪慎语直腰杆想驳一句,但转念就认了。他吃住上学都靠丁延寿,丁延寿将来肯定把家业给丁汉白,无论如何倒腾都差不多。

    纪慎语逐渐清醒,凝神在芙蓉石上,拇指贴着指,指腹轻轻搓捻,手。他之前没机会仔细看,更没摸到,此时近距离观赏立刻一见钟

    纯天然的极品料,怪不得丁汉白大发雷霆。

    丁汉白要拿这个跟他切磋?那他得找一块能匹的好料。

    纪慎语急得,他从扬州带来的那些料掌大,就算质量上乘,积却不合适。“师哥,”他难为地坦白,“我没有这么大的料,得先去料市。”

    更难为的在后,他扭脸看丁汉白:“你能先借我钱吗?”

    丁汉白抻两张宣纸:“就拿这个刻,一人一半。”

    纪慎语十分惊讶,耳朵都嗡嗡起来,之前丁汉白破大骂他们草包,现在让他也雕这块芙蓉石?万一他这边雕得不能让丁汉白满意,那料就彻底毁了,丁汉白会不会打死他?

    “师哥,你确定?”

    丁汉白睥睨过来:“先问你敢吗?”

    纪慎语士气顿增,脆地应了。他主动伸手研墨,目光连在石上不肯移开,脑影像万千,竭力思考雕成什么样

    景观、人、飞禽走兽,雕刻不外乎是这些,那四刀痕迹必须利用起来,还要一人一半合作。他们俩都在琢磨,也都吃不准对方的设计平,半晌过去还没一句思路。

    墨研好了,纸铺好了,光蔓延过来把石也照亮了。

    丁汉白瞧着那片四的晶光:“这几刀能作溪涧、飞瀑,那范围就定在山上。”

    纪慎语默不作声,仍在考虑,等丁汉白提笔要画时伸手拦住,恳切地说:“师哥,这块料还没雕已经这么亮,这是它的优势。如果咱们每刀都算好,让它最大程度的展现,才不算糟蹋。”

    丁汉白明白了潜台词,山不需要那么亮,换言之,山不是最佳选择。

    纪慎语说:“普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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