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纪事 - 分卷阅读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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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撬开牙关,将药缓缓哺

    我坐在桌旁,双手托腮静静看皇上喂完一碗苦药。似乎每次只有公合上般安静的睡颜,他也才会卸平日里的气势和威严,如此温柔细心。

    看着皇上给公盖好被褥,我突然莫名地觉得很安心。便起帐,去煨给公的第二剂药。

    用扇打着风,看着药吊上的一小簇火焰不温不火地烧着,劳累绷了一日一夜的神经终于松懈来,双沉沉合上,手支着额打起盹儿来。

    醒来的时候药已经煎得差不多,我忙熄了火,用托盘端着的药回大帐去。

    刚到得帐外,便自掀开的毡帷看见公正跪在地上,低眉敛目:“容若知罪,愿意受罚。”

    皇上立在他面前,冷哼一声:“你说与表妹意笃,朕选她,你不死心,如今朕放她远走飞,你一样不死心!”

    皇上向前近一步,脸愈发晦暗沉,黑不见底的眸定定看着公:“你说,朕到底要怎么,才能绝了你的念?有时候,朕真恨不得斩了你的羽翼,好让你安安分分待在边……”

    我心里一凉,手里捧的一碗药“咣当”一声摔到地上,瓷碗粉碎药汤四溅。

    公似是全震了一震,随即竟抬起来,目光清冽地直视着皇上:“敢问皇上,是将容若置于何地?”

    皇上里顿时燃起幽烈的焰光,抓着公的衣领直直将他拎起来,重重压到桌上!

    “那你呢?你又将朕置于何地?”

    我大惊失措,顾不得礼数,径直冲跪倒在地:“皇上,求你放了公,公还虚……”

    话说了半截儿,就看到皇上摁住公的手,向着上吻了去。

    片刻的惊惶失神之后,公开始奋力挣扎,无奈重病未愈虚气弱,双手挣不开皇上的钳制,整个人更被压在桌面上不得动弹。

    见皇上一路沿着颔,吻到细致白皙的脖颈,公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神,似是冰凉的无奈,又似浅浅的叹息。

    我已是脸如连珠,泣不成声:“皇上,快放开公……皇上,求你……”

    那个吻恋恋地止在耳畔。皇上忽然轻轻叹了一声:“容若,那你呢?你究竟,将朕的真心,置于何地?”

    说完他便放开公也不回地转离开。跨大帐时,他突然顿了一,淡漠地说:“我会让人再煎一碗药送来。”

    石蓝的袍角一转,便消失在帐外。步履匆匆,带着些受伤一般的绪,脚步声疾疾远去。

    公忽然双膝一,顺着桌沿来。埋在双膝之间,隐约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泣,在大帐依依回

    究竟是谁伤了谁?又是谁衣带渐宽人憔悴?

    第七章·一杯且买明朝事

    前些日那场隐天蔽日的大雪刚了一日一夜便停住。待雪化后,初冬的时节天气竟奇迹般回了少许。

    那些蒙古贵族官吏们纷纷大颂圣恩浩天降异兆,一个个说得天坠,皇上的心似也格外舒畅,听说一例都有厚重封赏。

    到了驿馆休养得几日,公烧退去,也好了些,只是脸还稍觉苍白。

    满天的愁云惨雾渐渐散开去,见上已开始打返驾还京的事宜。晨间闲来无事,便搬了小椅坐在院,听公一曲玉笛。

    忽然有叶笛的乐音自不远传来,公神闪了一闪,稍稍一顿,却还是接着去。一亢一清冽,却是两相合得宛若天成。

    一曲既落,便不意外地看见皇上自院外走了来,却是一海蓝的便服。随手扔了指间叶片,:“我看你倒是好些了。”

    因是数日未见,乍见皇上来,我直慌得一颗心提到嗓儿。却不想只迎上这般温温和和的一句话。

    皇上早先便说过,边无人时不许公行礼。公只是站起来,将玉笛回腰间,轻声:“大夫说烧退了便没什么大碍。前日就已经停了药。”

    “这就好。”皇上朗朗一笑,“朕今日兴得很,正好日也晴明,想找你一块儿去偷得浮生半日闲……”

    “皇上?”公微诧,抬起来。

    皇上却笑笑不答,朝院外扬声喊:“小桂!”

    “才在!”御前随驾的桂公公连忙来,打了个千儿立在一旁。

    “朕日前听你说,附近一带风光秀。今儿朕想去随看看,只是不知往哪边最好?”

    “回万岁爷的话,往西去有座山倒是。”桂公公一眨笑笑,“不知万岁爷要带几个人护驾?”

    皇上笑:“一个也不带。有容若在,不了什么事儿。不过是散散心,别到嚷嚷。”

    “是,是。”桂公公拍拍膛得意,“才知该怎么。万岁爷尽放心。”

    “好。”皇上解腰间系的摈榔荷包扔给桂公公,“这个赏你了!”又回看向公:“走吧。柔福也一块儿来。”

    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像是不忍怫了皇上的行,只朝我淡淡一笑,跟了上去。

    山以为血脉,以草木为发,以烟云为神彩,故山得而活,得草木而华,得烟云而秀。

    说也奇怪,这一带附近皆是险山恶沟绝壑,独独这片小山峰林木秀密,层峦叠翠,一一石都蕴着些灵

    初冬午后的林间气息冷冽,日光自郁的松柏叶隙透来,映着窄窄一溪

    我仰惬意地气,转问坐在大石上编藤筐的女孩:“阿那瑶,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寒山。”阿那瑶冲我笑笑,一排洁白玲珑的齿贝平添几分俏,手上功夫却是半刻不曾停,十指灵活如飞,“阿妈说这是几百年前有个汉家文人给取的。我就不喜,听起来总觉得冷冷清清的。”

    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李白曾有“寒山一带伤心碧”的词句。

    刚好笑地摇了摇,有个清朗的声音伴着淙淙声响起:“欸乃一声山绿,岩上无心云相逐。一壶酒,一竿,世上如侬有几人。”

    阿那瑶“噗哧”一声笑起来:“艾大哥,你这样可不行。就算有鱼,鱼听到你的声音,一早就游得远远儿的了。”

    一海蓝袍的人手持钓竿,也不回地笑:“钓鱼一事本就图个怡,鱼儿上不上钩又于我何?”

    我也不禁轻声失笑:“若都像你这般,我们的晚饭可就没得着落了。”

    一直持竿静坐在不远的白衣公听了这话,也弯了角莞尔一笑。

    我看着一湾潺潺溪,不由有片刻的恍惚。我忽然希望日一直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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