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纪事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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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叫了几声。方听得新夫人在应了一句:“是柔姑娘么?”

    “是,柔福来伺候你们梳洗。”

    过了片刻,房门“吱呀”一声由而开。新夫人仍穿着昨夜的大红喜服,金玉珠翠,耳着明月珰,明艳人的新娘妆一丝不

    屋里没有旁人,床上的枕被褥也都整齐如初。只有焚着御赐百合香的紫铜香炉,还在吐着袅袅的烟气。

    我不由心一惊。难……公昨夜竟是,一宿没回房?

    我迫自己定神来,先支走了小丫,而后连忙屋掩上门。

    新夫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淡淡看着我,神静切。双微红,隐隐透,想是一夜没合

    我也静默了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才有机会好好端详她。前的女并非绝,然而容貌端秀,角眉梢自有一独特的温婉气质。就像是柔绿的柳条垂在湖面,轻轻拂起一层涟漪;又或是,初秋日某个黄昏的丝雨,落上黛青的瓦。

    “公他是不是,一夜没回来?”我打破尴尬的沉默,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不作声,只是垂睫,微微侧过脸。

    我看向床沿一方红的盖:“那……这盖……”

    “我闷得慌,自己揭了。”她轻轻挑起一个笑容。

    我不禁心里一阵难受。照规矩,新嫁娘不得自行揭去盖,这被视作不祥之举。“那我先给少夫人更衣吧。”

    “我自己来就行。柔姑娘还是先去找找……找找他吧。”

    心,我看了看桌上的西洋摆钟,再过半个时辰就该给堂请安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大公。我看向新夫人:“昨夜之事,还请少夫人……”

    “姑娘放心。”她极温和地笑了笑,“我不会向其它人提起半句。”

    床挂彩绣,地铺红毡,缨络瓶,锦裀蓉褥,一对大的龙凤描金红烛已积了淋漓的蜡泪……新夫人盛服严妆,款款浅笑,却透不半分喜

    我微叹了一声,了新房。

    我在书房里找到大公,他正趴在书案上支肘而眠。窗没有合上,几片微黄的叶自半开的窗扉间飘落来。

    睡梦的公微皱,睫投影,额角伤还有淡红的痕迹。嘴轻轻颤动,像极一个受了委屈的孩

    我本存了几分埋怨,此时竟也不忍怨他。

    我不知皇上赐婚是于什么用意。我只知,这场婚姻同时伤害了三个人。而公,恐怕是被伤得最的那一个吧。

    那日,映雪姑娘挣开他手的那一刹那,公里的一明亮神采,瞬间便暗淡了,我像是亲见着一场事凋颓,天地间顷刻都失掉了光采,只剩清冷冷的天,和白茫茫的地。

    ——“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吧……”那一句,无疑是致命的。

    而又有谁,忍心再去责备他呢?

    新夫人在正厅里给老爷太太敬茶时,老爷倒是随问了一句可还住得习惯。

    我有些张地看向新夫人,她只是浅浅笑着答:“不敢劳公公挂心。容若他,待我很好……”

    公亦略意外地转看向少夫人,她只是不闪不躲,不卑不亢迎上他的目光。笑意温存而宽容,不带半责备怨怒。

    耳垂两粒圆的翡翠吊坠轻轻晃动,在细白的脖颈间映柔柔的光

    我看到,公里的一层薄冰,似乎开始慢慢消

    半月后,传来消息。

    秀女舒穆禄映雪,因言行得,举止从容,破例被选于乾清任职。

    听到消息,全府上既惊异又惋叹,不明白以映雪姑娘那般众脱俗的人品,如何竟未被选

    然而得以在御前任职,却也是天大的恩

    惟独公一直沉默不语,仍是照往常一样用功读书。可是看他的神,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复又生淡淡的欣喜。

    那年冬天的雪,竟是奇地大。无数盐块的雪从灰蒙蒙的天空扬扬而目所及俱是银装素裹。

    院里一排光秃秃的树都被冰雪厚厚覆盖,惟有几株白梅在雪地傲然开放,孤芳清净。

    大公不在府里,少夫人只着淡妆,一人倚在外间炕上,映着窗外青白的雪光,手里翻着一本书。

    屋燃着熏笼,倒是温宜人。我往火盆里又添了几块烧红的炭,几火星窜动,“噼啪”轻响。

    听得一阵踩着积雪而来的脚步,知是大公回来了,我忙掀起帘,冷风夹着雪珠自外,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公这么早便回来?快,,外天寒地冻的……”待公了屋,我忙又放拉好房门。

    少夫人亦起了炕,给公倒上一杯酒:“你不是说和几个朋友聚会联诗,怎么这会便散了?”

    公着一件羽缎斗篷,罩雪帽,本落了满的雪珠,屋被气一熏,便都化了。他解了绦结,我替他除雪帽和斗篷,一件带白狐围脖的白锦袍。

    “今儿天太冷,便早些散了。”公喝了一酒,见窗格半开,向少夫人,“怎么不阁里看书?那风大,仔细别冻坏了。”

    少夫人笑了一笑:“不碍事,我上穿得和。里不通风,老打瞌睡。”

    经过几个月的共,公和少夫人关系渐渐缓和起来。虽算不上恩,却也可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少夫人教养甚好,知书识礼,时常与公谈书论,日倒也过得平静安乐。

    我忽然忆起早间老爷太太谈论的一件事,心有些踌躇不定,不知该如何跟公

    待少夫人去了四太太取一件折枝卉的外裳,我才小心地说:“早上听大太太说起,过几日就是惠主的生辰,皇上恩准老太太和太太携女眷,给惠主贺寿。”

    大公自斟了一杯酒,心不在焉地:“小姑姑的生辰,每年还不都是一样……”突然意识到什么,执着酒杯的手顿了一顿,转看向我,却不知说什么好。

    “公如果有什么话要带给映雪姑娘的,柔福可以代为转述。”

    “有什么话要说……”大公恍惚地苦笑。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神一亮:“柔,劳烦你给我研墨。”

    我依言取了砚台,研好墨。却见大公将一柄坠翠玉的折扇在桌上摊开,拈笔蘸了饱饱的墨,略一沉,在扇面上提笔而书。

    一手极俊逸秀致的字迹,衬着淡淡的山林墨画,是半阙的——

    “茫茫碧落,天上人间一诺。河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见得自映雪姑娘,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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