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走了以后，不知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很快，火车汽笛响了。
周景带着背包踏上车厢。他留
背影给白凌桀。一会儿他又转过
，向他们两人挥手。柳彦杰与白凌桀也向他挥手。
上了火车后，周景从第三个窗
探
，白凌桀走上去，两人又开始轻声说话。柳彦杰继续在一旁
烟。
站台里响起尖锐的打铃声。火车开动了，起先很慢，白凌桀能跟得上的，慢慢变快了，越来越快。就在白凌桀快要跟不上的时候，柳彦杰听到周景今天第一次发嘹亮的声音，他朝白凌桀大喊：“你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
白凌桀不跑了，静静地站在原地，朝周景挥手。
渐渐地，火车看不见了。
周景离开的第二天，兆丰公园被改名为
山公园。信在一周后送到了上海。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每次的信他都写得很隐晦，对他
边环境与战争的隐晦。上海是日本人控制的地方。柳彦杰没有收到过周景的来信。周景的事是由白凌桀告知的。柳彦杰知他们每月会通一封信。直到十月一日那天，周景极晦涩又
兴地告诉他们，他加
的国民革命军攻克了浙江的永康。原来，周景曾与他们离得那么近。
同年十月十一日，上海沪西发生了一桩惨案。由于南京在两天前与日本签订了数项卖国条约，重庆方面准备对在上海的汪系
行肃清时，遭到了日本人的炮弹。炮弹摧毁了重庆方面的势力，也摧毁了周景在沪西的家。当得到消息的柳彦杰与白凌桀赶到时，周景家已是一片废墟。整条
堂几乎被夷为平地，没有人逃过这场劫难。
“这件事必须告诉周景，”白凌桀遗憾地说，“他一直给家里写信，家里人每次都回信。瞒也瞒不过去。”
“这会影响他上战场。”柳彦杰提醒他。
“我会跟他说，孩
还活着。”白凌桀像了什么重要决定。
“他回来的时候，如果看不到孩，你怎么跟他解释？”
白凌桀说了一句柳彦杰没有料到的话。“雨辰怀
了，算命的说可能是个男孩。”
柳彦杰过去一直以为白凌桀这辈也不会有小人。
“你的孩？”柳彦杰知自己不该这么问。
“是的，”白凌桀淡淡地说，“我也没有想到。”
白凌桀的孩在后一年的六月生。他生的前一天，周景来信说，国军攻克了湖北
，接去会继续打枝江。
那是周景寄给白凌桀的最后一封信。
柳彦杰在给柳晨曦的书信写：我有时会想，白凌桀的这个儿，也许就是周景。
48
48、尾声 ...
尾声
1949年5月25日拂晓之时，从原国民党电台的播音室里传来久违的
呼：“上海解放了！上海解放了！”
这是一个意料之，又是意料之外极为激动人心的呼声。老百姓像
般涌上
路，
烈而又兴地相互拥抱。“大世界”上悬挂起
幅的
泽东像，男男女女都在呼雀跃。喜庆的锣鼓敲起来了，年轻人的秧歌扭起来了。
柳彦杰带着十岁的柳研熙走在贝当路上，到
有腾的老百姓与整齐站立的解放军。这些善良的军人们，终于用他们的勇敢与血换来了战争的胜利。柳彦杰一路向前走。霞飞路上，两座法国人造得楼房前，有人已经拉起一大片横幅。到都是“迎人民解放军解放上海”、“庆祝上海解放”的标语。竖立着泽东与朱德肖像的装甲车开始驶上海，车有印着八一的红
五角星。
柳研熙兴奋极了，他钻人群和那些学生们一起唱歌
舞。
柳彦杰很难描绘自己的心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久得已经不会表达激动的绪。从日本占领租界后，他每次都会秘密地为抗日战争捐款，连带柳晨曦的那份一同捐。1945年8月日本投降的时候，重庆的军队上海。那一天，也是这么的闹。盘旋的飞机、庆的礼炮，人们为解放奔走相告。柳彦杰以为，上海解放了，他兴过，也兴奋过。可是不久，又打仗了。
国人与国人的战争。
当战争快将柳彦杰的
神折磨得麻木之时，这场战役终于结束了，□人获得了胜利。军人，都是了不起的军人，柳彦杰敬重所有真正的军人，无论他们是哪个党派，他们都是国人，这些人曾为这个国家、为保卫国战斗过、牺牲过。有了他们，解放最终来临了。这些新来的解放军们也是值得尊敬的，他们来到上海时没有征用大楼与民房、没有吃上海的东西，柳彦杰看到这些人在绵绵细雨睡了好几天的路。有严明军纪的解放军是能
动百姓的，柳彦杰相信他们会是个时代的开创者。
柳彦杰见到了那个十五岁的烟纸店姑娘。她穿着一短袖的女学生装，手捧鲜
送给年轻的解放军。年轻人们的羞涩与腼腆在这个
天里显得多么
好。两个人都脸红了。街边建筑上的青天白日旗被民众撕扯来，人们在它原来的位置上挂上一面面鲜红的旗帜。傻
抛了人力车，奋力爬到屋
，在上
上一面最大的红旗。他看着红旗咧嘴笑，傻的笑容是朴实的。
“爸爸，爸爸，我在这里！”柳研熙不知从哪里拿来一面小红旗，兴奋地朝柳彦杰挥舞着。
柳彦杰对柳研熙招手，柳研熙开心地跑回他边。柳彦杰摸着他的脑袋，问：“孩，兴吗？”
“兴！”柳研熙大声回。
柳彦杰抬起手，左手上的戒指八年后依旧如初。他低轻轻地吻了一戒指。
“晨曦，上海真的解放了。”
六月，上海了军
时期，残余的国民党派势力在军事制逐渐瓦解。红夹竹桃像火一样烈奔放，又一个初夏来到了。
爬山虎新叶，枝繁叶茂地包裹住陈旧的红砖墙。红屋好像又有了新的生命。它在东方升起的日泛着柔和的光。院里的紫藤架，柳研熙正和陈琦的儿在看一本克吐温的，娟的大女儿平平正仰着认真地听柳研熙讲汤姆?索亚的冒险故事。二娣的肚又大了，她坐在凳上一边看着孩们，一边打衣。罗烈与陈琦正在门洗车。
柳彦杰在二楼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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