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金屋记 - 分卷阅读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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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从不问政,可军政双方面受到重用的,都是陈家的佞幸外戚,刘彻非但没有忌讳,甚至是本就没想过要忌讳似的,对陈的信任也就可见一斑了。这句话,倒不是试探陈,是真心觉得她应该及早为刘寿才对。

    陈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确是疏忽了一,这几年来日都不知过到哪里去了。回看来,只有一团绚烂多姿团锦簇似的狂,可就是这狂,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来也极没有意思。恍恍惚惚之间,只是纠缠于空虚两个字,日再好,她也过不滋味来。

    “你总算是活过了。”她就在心里羡慕地对声音说,“就算你的一生再不完也好,你纵地活过呀,而我呢?我……”

    那声音便久久地沉默了,如今陈有了大把时间和她说话,可她却再很少回应,就像是一个了太久的舞女,虽然还慢慢地旋转,但这舞姿也已经变形走样,不复当年的踌躇满志,当年的神。

    过了许久许久,她才低弱而惋惜地说,“你如今拥有我想要的一切,阿,你为什么还不快乐呢?可你为什么却一都不快乐?”

    是啊,换作是她,想必她是会快乐的,她人生所有的缺憾都得到了补偿,她拥有了刘彻毫无保留的怜惜和痛,她拥有了一个低调又大的娘家,她拥有了两个虽然依旧并不成,但也在逐渐成起来的哥哥,将来即使母亲去世,想必也不至于那天大的漏,被刘彻借收拾。她什么都有了,锦绣前程似乎一铺得到,只要刘寿安宁稳定,就算刘彻弛又如何?夫妻二十年,分还是在的,而总有一天,她和刘彻有一个人会先去的……

    她不是没有想过,在夜人静,在最僻静最安宁的静室里,是的,她有想过,这念就像是一星火,在她心底划过。如果,如果等阿寿再大几年,等到他显示了能和皇帝之位匹的才之后,令刘彻……

    但也就是一闪,接着无数问题,就像是一般地狂涌了上来:你能肯定刘寿就是个能和刘彻媲的君主吗?你能肯定换作是他上台,就可以继续驱逐匈,完成本应该在刘彻手上完成的大业吗?后的事就应该止于后手在废立生死的问题里,你是想祖吕太后吗?

    而最后的两个问题,更是令陈都要痛彻心扉:你能舍得吗?他对你何止不差,他是对你很好!

    而就算成了这一切,你在寿殿里安顿来了,成为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女人了,到那时候,你又能、又会开心满意吗?

    她觉得她是不能的,这几个问题本就是矛盾,如果刘寿能够匹得了皇帝的位置,他必定不是个轻信的人,而他们之间毕竟隔了一个贾家。到时候她还不是要担心?就算这是刘彻的安排,一旦揭发来,刘寿会信吗?

    后的女人,想要求一个全然心安,不过是痴心妄想,陈一直很清醒地意识到的状态,是她一生人所能得到的最大安宁与快乐,她就是不知她为什么在这么完的环境里,却依然是一都不开心。

    馆陶大公主也觉得纳闷。

    “你还有什么好愁的?”她问女儿,母亲的人总有几分特权,说话可以更加直接。“现在连我都是什么也不愁了,你又还有什么好愁的?”

    她也的确要比什么时候都来得更加快乐和自信,从前在逆境所特意作的,浮夸的、喧嚣的喜悦姿态,在坦然的笑意,就显了浅薄与单调。陈忽然间觉得释然了一:虽然落到门一步,也不是没有母亲的功劳,但她也不过是一个人,她也是在极力挣扎着想帮她。

    “我……”她说,倒是有了诉苦的心,可还在思索的时候,神又不禁被这森森林木里偶然闪现的一角衣袂给引了注意力,她轻声喝,“是谁在!”

    结果,知避无可避,慢吞吞走来的,却是有份陪在窦太主边的董偃。

    二十多岁,正是青年少最的几年,陈看着他都觉得有:他是还要比自己更小几岁。她看了母亲一,没等母亲说话,就笑着挥了挥手,“我要独自走几步。”

    便贴地避开了这略微尴尬的一幕,独自了林苑,茫然地浏览着这清幽的景象。不知不觉,连自己都迷了路,不知走到了哪里,又听见隐约有笛音传来,便寻觅了过去。还以为是李延年带着他的人在排演,结果走到近一看,却是一个绯衣男背她而立,正徐徐笛。

    陈望着他的背影,远远的,不知不觉,也许是被笛音迷住,她的心有了。

    89、一次

    能在皇家园林笛的人,份是无论如何也低不到哪里去的,陈站在一株大树边上,试着从那人的背影来推测他的份:或许是刘彻近几年来的臣吧。江充、主父偃,又或者是使西域回来的大英雄张骞……随着年岁的过去,这些厉害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冒了来,而陈也不像是从前那样,对前朝的事了如指掌,甚至还能经常见到这些当红的大臣了。刘彻毕竟已经亲政很久,他对朝廷是玩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再也不像从前那样,遇到大事,就要把陈寸步不离地带在边,求一个心安。

    在他对她越来越好的同时,他也越来越不需要她了,陈也说不清自己对此是什么觉,她早想到这会发生,也早就好了准备:自己这一生,唯独答好刘彻这一题就行了。就来看,这一题她答得近乎完无缺,纵是将来再门,那也是非战之罪,她本人已经到最好,再也没有努力的余地了。

    而此时此刻,当她站在这里,望着那风度翩翩的绯衣男奏着一曲快的笛音时,有一个想法忽然轻轻地挠了挠陈的心尖尖,就好像有一声音在她耳边说:“你也可以呀。”

    坐享天,你为什么不可以呢?被人不知,她是在廷里大的,她难不知吗?祖吕太后当年和审其的事,又有谁不知呢?只是这件事毕竟不光彩,才没有留只言片语的记载。就是当年秦王赵太后和吕不韦、嫪毐之间的风韵事,不也就这么发生了?只要再等几年,等卫青和韩嫣再成一些,等到霍去病脱颖而,等到刘寿大,等到刘彻恰到好地去世,等到她真真正正成为一个无法被打倒的太后……

    那时候,她也不过才将将四十岁而已,母亲在这样的年纪,还享用了董偃呢,为什么她就不行呢?为什么她边的权贵女,没有一个不是纵、任而为地享受着自己的人生。就连隆虑公主都有自己的老人,而只有她,份最尊贵,心计最众,甚至连相、连手段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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