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池劫 -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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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我人在这里,你还惦记扶摇什么?”闻禅叹,“一听说我跟许昭仪碰面,魂也飞了,气也散了,吃醋吃得脑都不要了,就那么怕她吗?”

    “不过就是殿承认她比我貌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裴如凇酸溜溜地,“人雪落难,殿手搭救,古往今来那些英雄救的佳话一贯如此编排,巧合,都是俗的巧合,我一也不在乎。”

    闻禅:“……怎么觉你还向往这的。”

    裴如凇发一声冷哼,假装不屑一顾。

    “向往也没用,不可能有。”闻禅无地打碎了他的幻想,凉凉嗤,“谁敢让你大雪天跪在那儿,当我是死的吗?”

    裴如凇立刻凑过去亲了她三,责备地看着她:“都说了不吉利,无遮拦。”

    闻禅没料到还有这,难得地怔了一瞬,旋即笑了声,突然觉得他很可

    人常常会将一时的同或怜悯误认成“喜”,如果面对的人兼柔弱与貌,就会变成十分的“可怜”。然而这十分里,差不多有五分都是者对弱者居的施舍,三分归于自我满足,剩的挑挑拣拣,真正称得上“意”的,或许还不足一分。

    裴如凇作为被公主选的驸,天然地在关系于弱势一方,但闻禅会纵容着裴如凇泪汪汪地装可怜,却从来不觉得他真的可怜——小白带雨的样固然赏心悦目,可当他定地与她并肩而立,或者偶尔执拗得可时,反倒会令她猝不及防地心动。

    “说起‘前门立雪’的典故,我倒还记得一个。”闻禅揶揄地笑望他一,“就在去年这个时候,不知谁家公假扮琴师,混公主府……唔!”

    “恼羞成怒了啊,裴公。”

    “并没有。”

    “那什么时候再弹一次琵琶?”

    “殿想听吗?”

    “倒也不是想听曲,主要是很想再见一见那位琴师。”

    “……见不到了!弹琴弹琵琶的都没有,只有区区在,请殿将就着看吧!”

    今夜一切平安,公主府没有被大冲垮,也没有打翻醋坛香飘千里,窗外大雪缠绵地落,天地茫茫,所有声响都湮灭于雪白的寂静之

    新年就在凛冽呼啸的寒风悄然来临。

    除夕夜,皇帝于紫殿设宴,陪侍在一旁的赫然是风仪万千的许缨络许昭仪。太监国,苏贤妃却不能留在兆京,大过年的还要看着许缨络耀武扬威,脸比盘里的菜还绿上三分;萧德妃更不必说,看向许缨络的神恨不得将她活撕了;唯有郁淑妃稳坐如山,把酒看笑话,很有闲心地笑:“今夜是团圆之夜,咱们人虽不齐,好在有许妹妹侍奉御前,陛康健安乐,便是六之幸,合当举杯共贺才是。”

    她自己溜须拍,还要拉上别人作筏,德妃剜了她一,冷笑:“陛有许昭仪作伴,自然不寂寞,可惜越王殿今年不在京怕是笑,心里着实想得吧。”

    萧德妃的儿如今还未成年,养在,日日承,郁淑妃的儿越王却领了差事到固州安抚民。她故意以此刺痛淑妃,淑妃却淡然笑:“太留京,二郎三郎为了差事淹留在外,都是陛的好孩母亲的,只有为他们兴的份。妹妹如今不懂,待日后四郎五郎阁,自然就理解我和贤妃的心了。”

    德妃:“……”

    贤妃如今是六,又是太之母,听了这话亦矜持:“说得很是。”

    皇帝听他们提到儿,想到太留守京城,独力支应,父皇母妃都不在边,又见贤妃神郁郁寡撑笑意,顿时心生怜惜,命开库取了些衣料吃及书籍玩,派侍飞回京赏赐太和东诸臣。

    初三日,派去京城的侍回复命,皇帝随问了一句:“太过年都什么呢?”

    那侍略一停顿,斟酌词句,谨慎地答:“回陛婢到时,太往城公主府去了,听东侍说,除夕也是一起过的……太待关国公与公主极亲厚。”

    皇帝正写着字,闻言笔微微一顿:“梁绛。”

    一旁侍奉的梁绛忙走上前去,劈手一耳光将那侍扇倒在地,怒斥:“猪油蒙了心的糊涂东西!规矩都学到狗肚里去了,竟敢私自议论贵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侍被梁绛骂了才意识到自己了皇帝逆鳞,又惊又怕,一边泪一边“砰砰”磕告饶:“陛恕罪,婢不是有意的,婢知错,再不敢了,求陛开恩!”

    梁绛回看向皇帝,见皇帝都没抬一,遂抬脚在那侍肩一踹,低叱:“还不去跪着好生悔过!往后胆敢再犯,直接拉去打死!”

    侍胡磕了几个,战战兢兢地退去领罚,梁绛回到皇帝边,小心地请罪:“陛息怒,这都是侍省教不严的缘故,婢回去便上整饬,让他们一个个都绷,再不敢这样的纰漏。”

    先帝晚年时与朝臣矛盾重重,信用宦官,结果养了只手遮天、预废立的权宦。皇帝在潜邸时没少吃过里的苦,所以登基后格外忌讳宦官政,即便是梁绛这样信的监,在他面前也不敢多提一句前朝事,更别说是议论太了。

    皇帝搁笔,负手站在案前,俯视着自己的字迹,语气依旧淡淡的:“不光是侍省,只怕兆京那也有些人心浮动,仗着朕与太不在一,便加意地挑唆生事。”

    梁绛将去,不敢接话。

    皇帝冷哼一声,吩咐:“派人给关国公传信,召他来平京,就说正月外使团谒见,让他陪客。”

    梁绛柔声应是,面上恭谨如常,心却暗诛心之言杀人无形,皇帝嘴上说着都是挑拨离间,可果然还是听去了,看来他对公主和太也没有那么放心。

    关国公和城公主的女儿是太妃,城公主又是太的亲姑母,亲上加亲,走得近并不奇怪。以往皇帝或许不会在意太和岳家往来,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太不在皇帝前,什么就是什么,本没有辩解的余地,本该更加谨慎才是,他反倒叫人抓住了把柄。

    城公主的心思也很好猜,无非是享受到从龙之功的好,还想继续笼络一任君王,继续过她那奢华富贵的日。可是皇帝正值盛年,就算现生个继承人都来得及,她押宝押得那么明显,是在提防着什么呢?

    事发生第二日,那侍便报了急病亡,潦草地送去掩埋了。当日殿发生的事,虽然整个过程只有几句话,且知者仅有寥寥数人,余波却足以令许多人肝胆剧震。苏贤妃得知后恨得咬牙,又无从发作,只得暗地里命亲信给苏利贞传信,让他赶警醒太

    而远在兆京的太尚且浑然未觉,皇帝不在,他甚至觉得久违地松了气。

    正值新年休沐,他与东几个年轻官员一起作了半日的诗,饮酒赏乐,忽然间听见侍匆匆门通报,说苏燮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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