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竹急急忙忙抱着方桃将她转过来，果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
红，额角沁
细细密密的汗珠。
“小桃，醒醒！快醒醒！”
任凭方竹怎么摇晃呼喊，方桃始终没有睁
，只不住地呓语，一会儿叫爹娘，一会儿喊
。
方竹无助地看向四周，祈求有人能帮帮她，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甚至还有人骂骂咧咧地斥责她们扰了自己清梦。
方竹只能独自一人背起方桃去寻医馆，她只有妹妹了，一定不能让她事儿。
“小桃不怕，带你去看大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幸好这会儿天已经大亮，街上有零星早起赶集摆摊的人，方竹逢人便问医馆在哪儿，倒是没有耽搁太多时间。
方竹
着他人所指的方向，背着妹妹来到最近的杏林医馆。
“不是我不愿治，实在是无能无力，他伤得太重，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妹。”
方竹一阵风似地闯
医馆，悲戚的哭喊打断了郎
和妇人的对话。
留着一撮山羊胡的郎被方竹慌
无措的模样吓到，对着妇人叹
气，连忙招呼方竹把方桃放在一旁的木床上。
妇人提着药包站在原地，时不时牵起袖
抹着角。
郎
着方桃的
看了看她，又伸手搭在她的腕上片刻，才摸着胡须开：“脉浮而快，
较重，
红苔黄，乃风之邪。
“我给你开个方，每日煎服三次，用不了几日就能痊愈。另外记得切勿劳累，每日宜多饮
。”
郎一边说着一边提笔记药方。
方竹听见妹妹能救，先是一喜，继而又犯了难。
她涨红着一张脸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把
磕得咚咚直响：“求求您救救我妹妹，我就这一个亲人了。只是，只是我们家里遭了难，现在没有银钱，请您可怜可怜我们，您让我
什么都成！”
“哎，你这是
什么，快起来！”郎被方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
，扔掉笔就着急忙慌跑过来扶她，越听她的话眉皱得越
，“你妹妹这病发得急，得用些好药才行，一副来至少也得要三四十文，你这……”
郎看着这蓬垢面的姑娘，有些不忍再说去。他在方竹背着方桃屋后，看两人的样就大致猜到是南方来的难民。
但他想着逃难的人多少都有些傍的银钱，还打算给人少个十几二十文，万万没料到两个女娃娃居然什么也没有。
郎瞧瞧方竹，又看看后排着队的患者，一时拿不定主意。若是这里只有方桃一个病人，他倒是可以发发善心直接把药抓了。
可现在有那么多人看着，到时一宣扬去，往后大家有样学样，都空着手来找他看病，他是治还是不治呢？
他是医者不错，可也是要指着这间医馆养家糊的。
郎眉皱成川字，抿着
一言不发。
“姑娘，你是属什么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时，一双手牢牢抓住了方竹的肩膀，力
大得似要碎她的骨。
方竹转过，发现是方才屋时看到的那位妇人，她竟然还没离开。
妇人红着一双，状若癫狂，一遍又一遍地问方竹：“你属什么的？啊？”
方竹被这突如其来的连声问询
得发懵，
乎乎如实回答：“属，属
的。”
“狗猪，好好好！”妇人又狂笑起来，“我可以给你钱给你妹妹看病，只要你嫁给我儿。”
方竹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旁的郎却陡然指着妇人的鼻怒：“你简直胡闹！青云那个样如何能娶妻？！”
“你既救不了人，就不要
那么多。姑娘，我也不瞒你，我家那小已经昏迷十来日，我让你嫁过去，其实是想给他冲喜。”
“你妹妹现在生着病，我可以替她把药钱了。而且如今世，你一个女娃带着妹妹多有不便，我能给你们住
，也断不会少了你们妹二人的吃穿……”
被洪淹没的爹娘、病弱的妹妹、不知去向的姨妈、被打死的灾民……一瞬间，方竹的前闪过许多画面。
方竹咬咬牙，终还是心一横答应了妇人的要求：“好，我嫁！”
“哎哎哎，好！”妇人又开始
泪，这回却是
兴的。
她拉着方竹站起，
快地数一把铜板递给郎，“快些给那小姑娘抓药。”
郎接过铜板，嘴动了几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摇叹息着把药方递给后的药童，吩咐他去抓药。
药童抓好药，方竹便借了医馆的炉陶锅给方桃煎药。
那自称是陈秀兰的妇人十分殷切地帮着忙，打给方桃
洗脏污的脸
和手臂，让方竹稍稍放心了些。
哪怕喂了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退来的，方竹便坐在床边寸步不离地守着。
陈秀兰看着洗净脸的方竹，越看越兴。她原本是不太信那些玄乎东西的，但青云一直不醒，请的郎们又都说难，她还是去问了村里的神婆。
神婆说，只要找个属、狗、猪的姑娘和青云成亲，冲冲喜，他就会好起来。陈秀兰想了一宿该去哪儿找个甘愿嫁过来的姑娘，没成想今天一早就遇到走投无路的方竹。
这定是天定的缘份。
陈秀兰双手合十，朝天拜了三拜。
既是冲喜，那就越早越好，所有成亲要用的东西都得置办着。
陈秀兰这么一想就有
坐不住，她看看面
依然红的方桃，估摸着妹俩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便站起。
“小竹，你在这儿看着小桃，我去买些东西。”
“嗯。”方竹呆呆地盯着妹妹，也不抬地答。
陈秀兰面带喜地了门，拉住门一位发
白的老
，
了几个铜板到那枯瘦的掌心，又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什么，才消失在门。
陈秀兰走了有一会儿，方竹没什么旁的事儿，便跟郎打听起她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郑青云。
“我当你真的一都不怕呢。”郎调侃一句，随即又想起若不是自己太过自私，这姑娘也不会被
得落
如此境地。
遂尴尬地收起笑，把自己知晓的
况都仔细说给她听。
“他们家就在西边的黑乡苍黎村，到县城也就半个多时辰，家里只有他和老娘两人。”
“那小是个猎
，人
得
周正的，家里瞧着也还不错。就是可惜不久前山打猎，遇上狼群，不小心
山坡，伤得太重。虽用药保住了
命，但一直醒不过来。”
“他娘也是个勤快能的，家里拾掇得净净，儿虽昏迷不醒，但也照料得好。每回见着我也都是和和气气的，看着不是什么蛮横不讲理的。”
郎也只是郑青云受伤后，被请去村里给他看过几回病，所以知的也不算多。
但这零星的消息已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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