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暴雪天 -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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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不野就慢慢地说:“是啊…只有你徐哥是大冤。”

    她说完笑了声。

    赵君澜一时气愤,顺手拿起她放在储格里的山楂条扯来吃,山楂条酸甜,来了。外面的车灯真,车窗外的风景也渐渐古朴,他们是在向二环开了。

    “怎么样啊这半年?”他问曾不野。

    “好。死不了。”曾不野问:“你们呢?我是说徐远行。你知的,我不关心你。”

    赵君澜闻言差被气背过气去:“你…我,我真…”摇罢:“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徐哥有时好有时不好,今天不太好,他爸病了。不然我们这会儿已经到塘沽吃上大梭蟹了!”

    曾不野看了后视镜,徐远行的车仍旧稳稳跟在后面。

    “待会儿想喝什么?”曾不野问:“白的?红的?啤的?”

    “光说的闹,你带我们吃什么去啊?”他问。

    “回家吃吧,周五晚上好吃的地方都排队,回再饿死你们。”

    “呸!”赵君澜说:“带我们回你家吃饭,你就不怕以后我们没事儿就去找你?”

    曾不野就看了他一。赵君澜懂了,要是怕这个,她就不带他们回家了。他觉曾不野这个人可真是厉害,他原本气得要死,可她说带他们回家吃饭,他就消气了。甚至还在想:野菜没把我们当外人。野菜这人还行,能

    车拐一个很老的小区,曾不野让赵君澜转告徐远行自己去找车位,他们俩先上楼准备晚饭。

    “你就是这么待客的?你这么对我合适吗?”徐远行终于对她说了他们重逢后的第一句话,可这句话语意模糊,本分不清他说的是停车的事、还是她与他断绝联系的事。委屈的觉飘渺如丝,不细知压抓不住、看不到。

    “快停去吧!我要饿死了!”彻底倒戈的赵君澜让徐远行别犯事儿了,赶停车去,不然野菜又要玩混的了。说完就跟在曾不野走了。

    曾不野现在住在曾焐钦的老房里。

    老房在城里,是典型的“老破小”,一梯四,开了她家门,能磕着邻居的门。居住面积不到七十平,她一个人住足够。

    赵君澜跟在她门,差磕着脑袋。但去以后却又忍不住惊叹一声:“我。”

    曾焐钦的家里,像回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几乎没有什么现代化的东西,客厅里摆着书和很多木雕,一张大木桌摆在窗前,木桌上摆着一文房四宝和一把刻刀,刻刀旁是一个还没雕完的摆件。

    最绝当属窗前那棵玉兰。黄绿相间的叶,倔地挂在枝上,比别的树晚秋。徐远行门后也看到了窗前的这棵树,坐在窗前木桌上握着刻刀的曾焐钦好像就在他前了。他的母亲曾说:玉兰落,北京的天就算正式的来了。玉兰的叶掉完,北京的冬天也就算来了。

    他门后还是不跟曾不野说话,只是双手兜看着那张木桌和那扇好看的窗。曾不野也不打扰他,倚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外卖。炸蚂蚱、炸小、炒田螺,都是她小时吃的,里里外外了很多。完了才对他们说:“参观一吗?”

    “行啊。”赵君澜搓着手,这会儿他看着曾不野家里的摆件儿心里已经开始了,那些东西太好看了,太稀罕了。迫不及待想看看别的地方。

    七十平的房,是满满当当的小两居。其一间空着,有更多更好看的摆件儿。另一间曾不野住着,她也推开门给他们看:净净的卧室,窗台上摆着两盆。床放着一盏木制的小台灯,再没别的修饰了。

    这就是曾不野的家了。

    徐远行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走曾不野的家,满是她生活轨迹的家。她的轨迹很简单,她应该是拿起了父亲的刻刀,在某些时候学着雕刻一些什么;闲来的时候会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会逐一打理父亲留的遗

    她应该还会巧克力,因为他闻到了巧克力的味,但不知藏在哪里。

    曾不野招呼他们帮忙摆一餐桌,打开旧橱柜,从上面拿一个搪瓷杯,加上原本的两个,够用了。搪瓷杯斑驳,但拿在手里很厚实。

    “我的好朋友结束外派回到北京了,偶尔回来我家里吃饭。”曾不野说:“我把不用的东西都放上面了,你俩往折腾吧。”

    于是赵君澜就听话地从上面的橱柜向拿盘和碗。曾不野家里的餐看着都有些年,这让他们有一割裂,但当他们转看到这间屋的时候,又觉得一切东西都现得恰到好

    “我煮面条啊。”曾不野说:“肯定不如徐哥的面条好吃,要么徐哥你煮吧?”她朝徐远行眨了,逗徐远行说话呢!

    “欠你的!”徐远行说:“谁煮谁煮!”

    “那就将就吃我煮的。”

    曾不野大多数时候很懒,她炸一罐小葱油、或者炸一碗酱,都在冰箱里保存好。饿的时候煮面条,切黄瓜丝,舀酱料,那就算一顿饭。

    她大大方方将自己的懒惰展示给他们,一手拿着葱油罐、一手端着炸酱碗,问他俩想吃那

    “都吃,都吃。”

    外卖到了以后,赵君澜一边打包装一边说,那炸蚂蚱他可有些年没吃过了,曾不野竟然能买到。她还给他们。把倒在搪瓷杯里,喝一,好像回到了好的童年,一原谅了命运所有的不公。

    这是他们自那一晚在漠河相聚后的第一顿饭,那天在着雪的漠河,他们分别了。时间好像没过去多久,也不过是过了一个、一个夏,又踩着秋天的尾。但他们都觉得过了很久,说起来就像上个世纪的事一样。

    “杯。”曾不野说。

    “不,我只跟好朋友喝酒。”徐远行盯着手里的铁钎,牙齿咬住一个蚂蚱,一用力,就来。炸蚂蚱真的香,那时他但凡有个块钱,就要在校门买一串吃。他一连吃了三串,就是不肯跟曾不野碰杯。

    他也有脾气。他想好了,如果曾不野不加他好友,那他吃饱了就奔天津,大不了次再来。反正认了门,人的底气也一足了起来,开始端起架

    “赶的吧,我求你了,别装了啊!”赵君澜对他说:“这我能不能喝上了!”

    曾不野这时拿手机加了他们好友。

    当初删好友时候是在雅尔楚服务区,她停在那个服务区的时候是晚上,而发生在蒙古的事已经很遥远了。

    徐远行并不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如此,但此刻曾不野回到他的通讯录里,于是他说话算话,举起了搪瓷杯。

    搪瓷杯真是好东西,手柄那样圆,碰在一起声音温吞。他们一起喝了,一瞬间又成为了好朋友。

    不知怎么,赵君澜有动,他抚着说:“觉像小时候跟好朋友绝又和好,嘿嘿。”

    徐远行就看着曾不野,问:“和好了吗?”

    “和好了。”曾不野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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