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暴雪天 -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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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路曲,但不知为什么,曾不野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跃了一。儿时玩超级玛丽,不知关卡尽在哪,就像那小车,一辆又一辆,一定也在想:今天是什么劫,门碰到这些没完没了的大家伙。

    但“青川们”不这样想,赵君澜说:“这哥们儿今晚酒局肯定要了:今天我一气超了两千万!”

    大家就笑声了:“壮举。真壮举。一般人超一半就累了,大哥非常。”

    终于到了苏尼特左旗的停车,是在一片空地上。远有一个人骑着健壮的蒙古穿越风雪朝他们的方向疾驰。

    “呼斯楞大哥来了。”徐远行了车朝大跑去,去迎接他大概穷极一生也见不到几面的朋友。在路上就是这样,遇到一个又一个人,说了一声又一声再会,但有些人可能一辈都见不到了。可是说起来却还是:我在某个地方认识一位朋友…

    一位远方的朋友。

    一位叫呼斯楞的朋友。

    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呼斯楞?

    呼斯楞大哥跟徐远行有着怎样的故事未可知,但在大年初三这一天,他骑着来迎接他们。而在他的家里,宰羊炖琴手早已准备好,在席间为大家献上一曲。

    曾不野看到呼斯楞从来,几步跑到徐远行面前,张开手臂拥抱了他。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用力捶对方的背,这见面仪式在城市里未免太过夸张,但在这里,却恰到好

    曾不野发现徐远行也像游牧民族。风沙把他的脸黑了,了棱角。他与牧民呼斯楞站在一起,除却面相,其余都像兄弟。呼斯楞对着大家憨厚地笑,白牙,徐远行也如此。

    “昨天家人从旗里回来,特意把蒙古包。”呼斯楞比划着:“你们从北京来,吃雪煮羊。”又把手酒杯状,仰:“喝草原白。”

    “不喝酒了,大哥。我们还要赶路。”

    呼斯楞摇:“喝酒,喝酒,不赶路!”他普通话说的不好,基本上两三个字地蹦,好在言简意赅,别人都能听懂。

    车队里其他人也说不喝酒,不给大哥添麻烦,赶路去乌兰布统爬雪坡。呼斯楞大哥就不再说话,只是笑着。

    一行人朝蒙古包走去,曾不野和小扁豆吊在队伍后面,慢慢就越拉越远。绞盘大嫂注意到了,也没招呼她们,心里明白她们或许有小秘密。

    曾不野答应小扁豆要用二踢脚崩徐远行车轱辘,她不能言。蒙古包那不知在搞什么阵仗,已经响起了歌舞声。曾不野远远看到牧民兄弟在往车友们脖上挂白的哈达。

    “你去不去挂哈达?”曾不野问小扁豆。

    “我不去。”小扁豆说:“挂哈达哪有放炮好玩。”

    曾不野就神秘兮兮地从她的包里拿了那个小二踢脚。儿时曾焐钦带她放过,这东西“砰”一声很是吓人。她喜听那一声,觉人一就被炸清醒。

    小扁豆兴地在地上脚:“快!快!”

    曾不野学她脚:“走!走!”

    到了徐远行车前才想起她们都不烟,没火。但这难不倒曾不野,她决定拉车队最损的人赵君澜伙。赵君澜这人,哪有笑话哪有他;自己也恶作剧。早上发前曾不野还曾看到他绕着徐远行车转,琢磨给他车轱辘放气。总之损。

    她加了赵君澜好友,私信他:“徐队车边,不见不散。”

    赵君澜想:哎呦呦,野菜跟我单独说话了!颠就来了。听到曾不野和小扁豆的计划,他也很兴奋,跟她们一起趴在车轱辘前研究在哪里崩。

    最终决定崩前轱辘,距离远,能溅起一泥就行。说,二踢脚一立,赵君澜双手扣着挡风,曾不野上去就

    那“砰”一声响起的时候,曾不野的心忽地飞起来,好。远的人听到了,朝这边看。

    有人对徐远行说:“不好了,你车让人崩了!”

    徐远行就往车的方向跑,躲在车后的小扁豆探个脑袋看徐远行的样,捂着嘴偷偷地笑:“好玩!好玩!”

    徐远行到车前看着那个残留的炮仗,知是怎么回事,但仍旧装糊涂,上前看着自己车前脸儿,故作着急,带着哭腔:“哎呀!怎么回事!你跟谁有仇啊!哇呀呀呀…”

    小扁豆笑得更大声,甚至鼻腔里发“哼”一声,曾不野也被她染,笑了。同伙赵君澜踱步去接着演戏:“哪个小坏啊!哪个啊!”

    小扁豆来,举着手:“我啊!我啊!”

    恶作剧好开心,徐远行故意生气追着她跑,说要把她丢雪坑里。

    “有病。”赵君澜笑着说:“为了逗小孩兴,咱几个跟大傻似的。”

    曾不野也不说话,手在兜里摸索一个小摔炮,突然就朝赵君澜脚扔去。“啪”一声,吓得赵君澜脚。还不待他说话,曾不野又扔去一个。

    她找到了儿时的乐趣,一个接一个往地上扔摔炮,噼里啪啦,闹极了。赵君澜抱鼠窜,喊:“杀人啦!野菜杀人啦!”

    曾不野收手了,蒙古包前的引了她,她跑上去看。看到那里架着一大锅,面的木柴在燃着。锅已经开了,冒着气。鲜味儿顺着气飘来,让她忍不住想掀开锅看看。

    一个小男孩说:“不要!没熟!”

    曾不野闻声看去,男孩很瘦弱,脸很白,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是草原上的小少年。

    “里面是什么?”她问。

    “是煮羊,额吉给你们杀的。”

    “你们家的羊?”

    “对。”

    草原少年后站着一匹大,他翻,又叮嘱曾不野:“不要打开。”策跑了。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骑却是那样的意气风发。他的额吉,也就是呼斯楞的妻从蒙古包里跑来喊他:“带些葱回来!”

    后来听他们聊天曾不野才知,他们冬天是去旗里住。旗里盖着小楼,冬天有气,家里能洗澡,多大的风雪都不怕。待开,草开始冒着一层浅绿,他们就回到这里。这一次是专门为了招待远方的朋友,昨天提前回来准备一切。

    呼斯楞一直拉着徐远行说话,他说:“好几年见不到,喝。”

    徐远行不想耽误车队行程,刚要拒绝,孙哥已经率先吃了一块酱,喝了酒。赵君澜也是。

    这就走不了了。曾不野想:就这群人这样,几时能走到漠河?漠河怕也只是一个借,他们要的无非就是逃离城市,在这样的地方放肆一场。

    “野菜,大家都决定不走了。”徐远行问她:“你有问题吗?”

    曾不野耸耸肩。

    她能有什么问题?她原本就没有目的地,一切都是随而起,能不能准时到漠河,这并不重要。

    她饿了。

    她惦记外面那一大锅雪煮羊,切地盼望小男孩快回来。她不知他那把葱要去哪里买,是不是要天黑才回来。

    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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