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尘 - 职校生

    周五放学的喧闹像般涌校门。林岚刚和苏筱辰挥手告别，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随着人挪动，心里盘算着周末要的那新买的模拟卷。

    突然，几个影斜刺里过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她和她的自行车前。人被这突兀的拦截微微阻隔，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林岚抬起，心猛地一沉。

    是那几个穿着蓝职校校服的男生。为首的那个，正是上次在品店里用轻佻语气说“知她是几班的”个。他们脸上带着一混合着戏谑与笃定的笑容，显然是有备而来，专程在这里堵她。

    “女，还记得我们吗？”为首那个男生咧嘴一笑，一不算整齐的牙，神像黏腻的糖浆一样糊在她脸上，“还真是把你等到了。”

    林岚只觉得一寒意从脚底直冲，意识地想掉转车，或者脆弃车跑开。可前后左右都是刚刚放学的学生，好奇或漠然的目光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她像一只误浅滩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不足够的空气。

    “别走啊，”另一个男生帮腔，语气故作轻松，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我们真没恶意，就是想找你去玩而已，个朋友嘛。”

    说着，为首那个男生已经伸手，一把牢牢抓住了她的自行车前把。金属把手的冰凉透过他的掌心传来，却让林岚到一被侵犯的灼。他抓得很，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周围开始有人侧目，窃窃私语。林岚的脸颊烧得，一半是羞愤，一半是恐惧。她一气，迫自己稳住发颤的声音，抬起，尽量让目光显得平静而定，直视着那个抓住她车把的男生：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们。请让开。”

    她的声音比想象清晰，尽尾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男生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地拒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随即转化成一更的痞气。他松开了手，还故作潇洒地摊了摊手掌，仿佛刚才的迫只是开玩笑。

    “行，行，不愿意就算了。”他拖了语调，神却像钩一样在她校服前的学号牌上扫过，“扭的瓜不甜嘛。”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令人骨悚然的“诚意”补充：“不过，上次我真没说谎。我知你是——”他故意停了一，清晰地吐几个字，“5班的。”

    这几个字像冰冷的石砸林岚心里。他们不仅知她的学校，还知了的班级。

    说完，他们几个互相使了个，竟然真的转，晃着肩膀，混了逐渐稀疏的人，很快消失在街角。

    直到他们走远，林岚才发现自己握着车把的手指已经僵，掌心全是冷汗。而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刚才那一小会儿的僵持，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围了一圈看闹的人。此刻，那些目光——好奇的、探究的、同的、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齐刷刷地落在她上，让她觉自己像被剥光了展览。

    大的难堪淹没了她。她猛地低，再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推着自行车，狼狈地从人群自动让开的一条狭窄空隙用力挤了去。车磕磕绊绊，好几次差撞到人，她只能糊地连声歉，也不回地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慌不择路地骑去，只想尽快逃离那些目光，逃离那个刚刚被当众标记的、无所遁形的自己。

    风刮在脸上，又急又冷，却不散脸上的羞耻和心底层层泛起的、冰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