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声 - 自责

    许听这两天都没见到江頖的影，直到午，他才现在教室里。

    江頖刚坐，桌上就递来一张纸条，上面还压着一块小熊饼。他拿起饼，才看清纸条上的字：“一切都好吗，江頖？这两天没见到你，我很担心你。”

    江頖从桌箱里找仅存的一支笔，在纸条末尾写：“一切都好，听听。这几天陪朋友去了趟邻市，谢谢你一直牵挂我。”写完这话，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乖乖听话的学生，忍不住失了神，还不自禁地在纸上画了只简笔小狗。画完后，连他自己都笑了。

    许听看到江頖笑，好奇地往前凑了凑。江頖抬时，两人的视线瞬间撞在一起，时间仿佛被了暂停键，教室里的嘈杂声全都消失了，心里的悸动却不断被放大。

    江頖意识放慢了呼，从许听的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直到许听的睫轻轻颤动，他才窘迫地往后退了退，用纸条挡在两人间，拳张地握又松开，手背上的青都快要绷起来。

    许听拿过纸条，看到江頖画的小狗，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再看到他写的话，脸上立刻扬起开心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寻常小事。她拿起笔，在小狗旁边画了一只更大的狗，还在旁边注明：“江頖与朋友。”

    江頖看着许听低画画的模样，才从刚才的失神回神，尴尬地抓了抓发。不经意扫到许听写的容时，他无奈地笑了笑。

    午放学，许听正在收拾书包，江頖就站在她旁等着。许听察觉到旁的人没动静，犹豫了几秒，用手语问：“不回去吗？”

    江頖认真地看着她收拾东西，睛都没眨一，笑着用手语答复：“在等你。”

    许听脸上满是疑惑，用手指了指自己。江頖了，了她的脑袋，慢慢解释——他说得很慢，像是偶尔忘记该用哪个词，句有些断断续续，手里只拿着一本书：“吃饭一起，一个人无聊我，需要朋友陪我。”

    许听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难以掩盖的惊喜比惊讶更烈。他学会手语才不过一周，那本手语书在他手里，竟像沉淀了许久的旧书般熟练。她脑里一片空白，说不话，只能用力，告诉前的少年，她听清了一切。

    许听的书包被江頖背在肩上，他跟在许听后，视线始终追随着她，把她完完全全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许听走路时习惯低，喜观察路边隙里的小生命，每一步都走得缓慢又平稳。少年大的影，像庇护着隙里的小生命般护着她，落的夕，仿佛没有带走这方小世界里的任何温，连“陨落”都显得格外遥远，简单而认真的生，本就足够伟大。

    走到岔路时，江頖突然拉住了许听的手。许听愣在原地，直到那温的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抬看向江頖，看到他指了指旁边的饭店，才反应过来。

    饭店的装修偏鼓楼风格，门矗立着两座大的石狮，牌匾上写着“御厨私房菜”。江頖站在旁时，许听觉得他和石狮一样，带着让人安心的威慑力。

    许听张地掐了掐手指，跟在江頖后。他宽大的肩膀挡住了饭店里的灯光，忽明忽暗的视线让她生一丝退缩，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陌生得让她害怕，周围投来的视线像织成一张大的蜘蛛网，几乎要将她困住。

    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江頖似乎察觉到了，停脚步，伸手把她揽到旁，肩并肩往前走，温柔地安抚：“这里有独立的包间，别担心，听听，很安全。”

    被揽住的瞬间，许听有一丝窘迫，但更多的是江頖上的温度，有温度的，比任何安都让人安心。她渐渐平复来，像待在家里一样放松，这份安静，给了她最大的勇气。

    两人被带到一间带窗的包厢，站在窗前能俯瞰整条街。许听没有直接坐，而是走到窗前，这一次，她没有低，视线望向远方，直视着那片残落的夕。半边天空被染得通红，江頖站在她后，影轻轻环抱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同眺望远方，享受着这片刻宁静的时光，像两条溪，在这一刻悄然汇。

    隔着玻璃，许听听不清外面的嘈杂，却用睛捕捉到了满街的烟火气。她回过，才发现江頖就站在后，视线不自觉停在他的肩膀上——最后一缕夕正落在那里，还沾着细小的尘埃。这就是她一直喜观察的“小生命”，她失神地笑了，梨涡在纯净的脸上格外明显。江頖看着她的笑容，也一时失了神。

    心照不宣的两人，因同一件小事失了神，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短暂沉溺。直到那夕彻底消失，许听才回过神，指着江頖的肩膀，说：“你这里，有神明。”

    江頖愣在原地，一时没看懂她的意思，脱问：“有什么？”问完就懊恼自己的唐突，正想补充解释，许听突然拉起他的手，在他的心脏，轻轻了一个型：“你。”

    江頖的心脏“怦怦”狂，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一声音打破了这份微妙：“两位需要什么？”

    响亮的询问声回在包厢里，两人尴尬地迅速坐回座位。江頖把菜单递到许听面前，捂着嘴假装咳嗽了几声，问：“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许听握着笔，在菜单上圈了一“青椒炒”，又把菜单递还给江頖。江頖接过时，发现她只了一，疑惑地追问：“没有其他想吃的了吗，听听？”

    许听了，指了指菜单方。江頖看过去，才发现上面写着“客随主便”，忍不住笑了声，了。他又加了几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江頖正想给许听倒茶，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来一看，是程斌发来的消息：“快来新怀一街！郭泽那孙在路边堵我和江林！”

    江頖立站起，看了许听一，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串地址，握着她的肩膀急切地解释：“听听，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拿着这个地址去报警，就说那里有聚众斗殴。饭我们晚再吃，我先过去看看况，可以吗？”

    许听听完，愣了几秒，用力了，用手语比：“我很快的，等我。”

    她说完想拿书包，却被江頖住：“书包放这儿，待会儿再来拿。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听到了吗？”

    许听乖乖照，攥着纸条，一刻不停地往警察局跑。江頖目送她离开后，在饭店厨房后街找了一块铁板，匆忙往新怀一街赶去。

    许听攥着纸条，走到岔路才发现，自己本不知警察局在哪。她焦急地向路人打听，可有些路人不识字，没法给她指路。她在路慌不已，终于遇到一个识字的人，对方好心带她找到了警察局。

    等许听和警察赶到新怀一街时，现场一片混，不少路人围在一起，把斗殴现场堵得不通。刺耳的声响传许听耳朵里，她害怕地捂住双耳，急切地挤人群，想找到江頖的影。地面上暗红的痕迹刺得她睛发疼，心越来越快，她急得在原地打转，整个人都慌了神。她抓住边的人急切地询问，可嘴里发不清晰的声音，路人只觉得她奇怪，纷纷把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