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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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洺看着活生生的小弟,好半晌回不过神。

    梦凄惨的哭喊仿佛仍在耳畔,他用力捶一自己的额角,企图破开这蛊人的梦。

    曾经他也不止一次在梦里梦到过小弟,甚至爹和娘。

    但到了最后,无一例外,他们都会在自己前变成一滩腐与白骨。

    骷髅上的眶暗而黑,直愣愣地盯着他,仿佛在谴责他荒唐的一生——

    护不住小弟的命,护不住爹娘留的船,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这一拳去,毫不留洺简直砸得自己冒金星。

    怎料待翳散去,面前景象仍在,梦境未碎。

    ……

    如同时间倒转,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

    虽然没赶上爹娘都在的好时候,可小弟还在!

    钟洺一时不敢相信,思绪飞转,把他脑袋里的脑浆煮成了一锅粥,咕嘟嘟地冒泡。

    他像似的杵在原地,压听不到钟涵在喊自己。

    可怜的小哥儿努力了半天,慌张极了,终于还是一瘪嘴,“哇”地大哭来。

    ……

    片刻后。

    隔船上的钟霞听见侄哥儿的哭声,火急火燎地冲船舱,一把揽过钟涵替他顺背。

    “乖,乖,小仔不哭。”

    她着一脑门官司,没顾上看钟洺又在闹什么妖,只看见了大白天的,船舱里就铺开了夜里睡觉用的席,登时气不打一来。

    这个大哥留的大侄小时候并不差,随了亲娘,模样佳,好,怎么看以后都会是个好的后生,怎知越大越成了个混不吝的。

    成日里不务正业,要么就是往乡里城里窜,结识些不三不四的糟人,喊着什么不当上人了,宁愿去陆上大人家当才,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要么就是大白天在船上睡觉,让赶海嫌钱少,让打鱼嫌活累,整个白澳都没有这么懒散的汉

    好不容易哄得钟涵止了哭,钟霞可算能空手,弓着腰一步上前,用力拧上钟洺的耳朵。

    “你小,大白天的在这发什么愣,睡太久迷瞪了不成?好端端地又惹小仔哭,你不知他弱,哭多了伤元气!我真是早晚被你气死!”

    耳畔传来一阵火辣剧痛,毫不夸张地讲,钟洺觉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被扯掉了,合上一顿劈盖脸的熟悉骂句,他打了个激灵,龇牙咧嘴地抬看去。

    果不其然,目所见是他多年未见的二姑,此刻正满脸怒容,气十足,看起来想把他一脚踹海里去。

    钟洺这真是不清醒也不行了。

    上辈最后一次见二姑,是他要即将被押往北地充军,走上放路的那天。

    只要舍得给随行的官差打银钱,对于家眷给犯人鞋袜乃至散碎银两的事,官差向来是睁一只闭一只的。

    反正那些银两在接来的一路上,早晚要到他们的兜里。

    于是钟洺亲看见,向来过日极为俭省的二姑,愣是给两个官差一人了一大把铜,换得能靠近些跟钟洺说话的机会。

    随即钟洺就收到了二姑连夜赶来的,了棉衣的包袱。

    “我和你姑父都信那件事不是你的,你是冤枉的,但咱们没钱没势,没伸冤。”

    说到这里时,钟洺记得清楚,他当初没脸直视二姑的睛,只敢把视线落在别,余光看见二姑的鬓发染了白。

    她不过三十多岁,半年里接连送走两个视若己的侄儿,一个死别,一个生离,竟已为此白了

    “此去路远,你好好保重,记得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保不齐哪日等到皇上大赦天,你还能回咱们白澳看一。”

    可惜“大赦天”四个字,就是吊在他们所有罪兵前的一萝卜。

    经年过后,钟洺终究是作为一个脸上刺了字的罪人,死在离家千里的他乡。

    见钟洺半晌不回话,既不梗着脖犟嘴,也不臭着脸一甩手就跑没影,只傻了吧唧地看着自己,泛红,好似还蓄了泪……

    钟霞一松了手,心里有发慌。

    “你这是怎的了?莫不是被梦魇住了?”

    钟洺的耳朵被钟霞扯得红通通,钟涵这时迈着小过来,拦在两人之间,忙着打哭嗝的同时,却还不忘替他大哥说话。

    “二姑,嗝,不打人,大哥也不要,嗝,打。”

    说完用力溜一鼻涕。

    “不打,我哪敢打他,你个小仔没有腰都知护着他了!”

    钟霞轻轻钟涵的脸,这孩生时没足月,从小骨就弱,细养了这几年,脸颊总算能起一

    被钟涵这么一打岔,再看钟洺确实绪不对,钟霞揣测是不是梦梦见她大哥和嫂了。

    说来也是可怜孩,就是主意大,上又没个爹娘教,多少有些歪了。

    依她看,就该趁早给这小说门亲事,寻个媳妇或是夫郎来,有了家,汉的心才能被拴住,不然一个个就像是海里的船,风往哪里,心就往哪里跑。

    想到此,她看了看日,安排钟洺:“你赶收拾收拾,洗把脸,换齐整衣裳,傍晚跟我和你姑父去江家吃席。”

    钟洺刚经历过死而复生,团在稠,尚未化开,哪知眨个的工夫,就被他二姑给安排地明明白白。

    他没反应过来,:“吃席?吃什么席?”

    喜宴

    靠着在船舱里左闪右躲,好歹护住了自己另一只耳朵的钟洺,总算搞明白了是要去江家吃什么席。

    二姑生气的原因在于这件事早几日就和他说了,结果被他一脑忘了个净。

    钟洺摸了摸鼻,难掩心虚。

    他太清楚自己年轻时的德知就算自己不是从二十几年后死了回来的,也照样不会记得。

    那时候他天天惦记着在乡里钻营,想找个门路投到陆上人家的大门事,期望有朝一日,能凭此摆脱上人的贱籍。

    上辈小弟死于飓风后不久,他愈发厌恶白澳,连着恨透了大海。

    只觉得要没有这片海,自己也不会落个家破人亡的场。

    结果证明,辈们所言不虚,陆上人各个八百个心,哪里是他能招架住的。

    没多久他就了一伙外地走商的设计,帮他们往县城送货时教官兵扣了个正着。

    因从随的匣里搜了几粒珍珠,盗采官珠、倒买倒卖的罪名落来,连辩驳的机会都不曾给,当日就挨了板大狱。

    前世,酸甜苦辣,他都尝遍了,算来正是手低的狂害了自己。

    如今得以重活一世,必不能在走老路,合该踏踏实实地活。

    于是当着二姑的面,他捂着两个耳朵乖觉:“我知了二姑,今晚的席我保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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