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春恩 -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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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笑声戛然而止,这静默的瞬间琵琶骤起,玉桥垂眸细细辩听着,再次将竹笛靠近,轻启了

    饶是这些公哥见多识广,这一瞬也被玉桥的笛声所震撼,忘了作乐。谢暄虽也微震,可他心里却为那个笛而纷本无暇欣赏乐曲。

    那枚香上所绣纹饰与江由木簪上的一模一样!

    而这个玉桥又知多少事?

    待耳边响起叫好声,谢暄才恍过神来,原是一曲已毕。

    “你这笛是跟谁学的,这样的年纪竟比教坊司那些人得还好。”霍应章十分好奇,其他人也纷纷侧耳。

    “婢的阿翁名叫崔玦。”

    崔玦这名字一,在座几人心俱是一震。

    “崔玦?”一直默不作声钟云鹤忽然声,“是那个笛声声杀阵,直捣狼烟取胡首的崔玦?”

    玉桥神微黯,颔首,“回公,正是。”

    崔玦生平是个如传奇般的存在。

    他原本在当时的镇国将军麾从军,一次练间歇兴起奏了一曲,竟恰好被巡营的皇帝听到,一时惊为仙乐,当日便从兵营被调了教坊司。

    哪怕皇帝自觉仁慈,特准崔玦可不乐籍,可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里的人大都是罪之,说到底,不过是官罢了。

    直到西羯猖狂,镇守边关的大将战死沙场,楚军节节溃败,接连失守的急报如雪片一般飞向楚都,崔玦在演奏时毅然折笛跪请上阵,脱礼服换上甲胄,与西羯苦战三年,终于以少胜多将胡人击退在贺连山以西,名震天

    如果故事到这里结束就好了,谢暄忍不住再饮而尽,待一切平静后,大将之材和兵权加持在一起,就仿佛是一把横在君王心的利刃,崔玦被赐死时才还不到五十岁,而他的孙儿现如今竟已沦风尘,任人亵玩,是何等的唏嘘。

    “你……”

    谢暄抬,看向声的钟云鹤,只见他眉心蹙,言又止,想来是想到自己父亲如今镇守北地,应是要比他们这些生于京城之人更加受吧。

    “行了,好好伺候潞王殿。”霍应章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玉桥也察觉自己扫了贵人们的兴致,忙收起笛,诚惶诚恐地坐回谢暄边,倒酒夹菜,比方才殷勤许多。

    窗外的椿河不时响起画舫起锚时独特的唱腔,想来是已经到了月上天的时候。

    碧云阁酒意正酣,也愈发不堪目,陪酒的小唱门早已是衣衫不整,有人被暗亵玩着,压抑的低让这间原本就的房间显得十分燥

    看过去,就只有玉桥和伺候钟云鹤的那个小唱仍衣冠整齐。

    这些人不敢闹谢暄,此时都将矛对向钟云鹤,更有甚者竟借着醉意着他的,让酒的小唱渡酒与他。

    钟云鹤面无血抿的双更是苍白至极,越是挣扎越是惹得他们大笑,然而看就要碰在一起,忽地一声脆响,让所有人的嬉笑遽然止住,目光都聚在了谢暄上。

    “许久没喝这么多,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谢暄讪笑着看地上的酒杯碎片,心却一阵冷然。

    前世的他虽不碰这些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可也没觉得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不对。

    有钱有势,又无需承担家族的重任,除了无度地玩乐又能什么?怎么重活一世,原本理所当然的事竟会让他觉得阵阵不适。

    “没伤着手吧。”霍应章一把丢开怀里的小唱去查看,谢暄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摇晃着站起

    “没,就是泼了衣服。”说着,谢暄僵着倒在了玉桥上,“你们继续,让他伺候我更衣。”

    霍应章一怔,神闪过一丝讶然,低声,“小皇叔,方才来报,说他还没走。”

    谢暄面绯红,虽醉意郁,眸光却骤然一沉,“本王想要谁还需得他同意吗。”

    “这……”

    霍应章拿不准谢暄究竟是来真的,还是因为吵架气气傅行简,但见他已有怒气,便向边吩咐

    “给殿安排。”

    霍应章吩咐完酒楼的人,站起唤来自己贴侍从安福,拉到门外,“去看潞王殿了哪间房,然后快去透给傅少卿。”

    “傅大人会去吗?”安福

    “这么多人看着,哪个男人能容忍枕边人在睡别人?”话虽这样说,霍应章心里同样没底,“我还不是怕小皇叔酒醒后反悔,最后再怨到我上。”

    “快去!”说着,霍应章踢了脚安福,直到他走远才喃喃,“傅行简就算不去,荣德也会去,小皇叔这门亲事可是皇上的定心,万不能在我手上事。”

    崔玉桥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谢暄扶到了楼上厢房的床上。

    谢暄原本还在他耳边嘟嘟囔囔,可脑袋一挨着床,就好似被拽去了一般,连姿势都没来得及换,人就已经开始迷糊。

    崔玉桥放谢暄,先去推开了窗

    向看去是夜里漆黑如墨的椿河,玉盘似的明月被画舫的船桨将月光与红的烛光一起搅成碎片,随着轻波粼粼散开。

    冷冽的微风刮来,仿佛叫醒了崔玉桥,他回过神转到床前,蹲跪来将谢暄的鞋靴脱掉,鼻间酒气郁,睛从他衣服上仍漉漉的酒渍,看到谢暄绯红的脸上。

    他正蹙着眉睛一直在抖动,似乎是想努力睁开,却又力不从心。

    “潞王殿?”

    崔玉桥唤了一声,少倾后,谢暄才低低应了声嗯,好像是终于突破了桎梏,掀起一条隙,手也微微上抬,

    “你……别走。”

    虽有气无力,却能听着急,这样低的声音却将崔玉桥吓了一,脸不知为何有些青白。他再次靠近床边弯腰来,一只手迟疑地抚向腰间的笛,另一只手试探着,伸向了谢暄的衣襟,轻声安抚

    “婢不走,婢替殿更衣。”

    “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是崔家人。”哪怕谢暄的脸已被酒气浸透,可闭的尾仍清晰可见的渐渐红起,泛起一丝光,“他的孙不该沦落至此,明日我去赎你,只要告诉我……告诉我……”

    窗外投的月光在崔玉桥的手了一惨白凌厉的光线,细微地颤抖着,对准了谢暄不断起伏的膛,崔玉桥圆瞪着双,哪怕汗角划过也无知无觉,手僵持在半空,颤得愈发厉害。

    “谁让你姓谢,谁让你着他的血。”

    崔玉桥手里举着的,是一柄细锃亮的,宛如钢针一般的利,他战栗着,脖颈暴起的青几乎要撑破肤——

    “啊……!”

    痛呼与钢针落地的撞击声同时想起,崔玉桥骇然的叫声被铁板一样的手掌捂回了,剧烈的挤压与疼痛集在咽,恐怖的窒息瞬间让他惊目圆瞪,脚绵

    “殿!”

    不过转瞬之间,荣德已经反应过来,他迅速将大敞的房门关上,冲到谢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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