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乐师 - 第73章

    尹维风说：“不是让你帮我，我只问一件事，关乎始皇。”

    作者有话要说：

    ☆、指鹿为

    杜这个地方离咸并不算远，车行一会儿也便到了，周围皆是一片荒凉，只见远青的山，近有许多参天的古木。早有禁卫军候在那里，人人手持戈，戒备森严，将此地团团围住，想来是将有大事发生。

    瑾娘看着前的景，却一直在盘算着方才尹维风对她所说的话：“始皇之死，我私认为是有蹊跷的，只听闻你也随他巡游，请你实话告知我，山陵崩究竟是何时。我只想知晓这个，你若告诉我了，必当重谢。”见瑾娘的神有些讶异，他笑了笑，“你也别多心，我并不会什么，更无反心。始皇对我有恩，如此而已。”

    瑾娘想了想，模棱两可地回答他：“妾自然可以全告知尹大人，只请尹大人助我一件事。待得了机会，我们再谈。”

    她本无意利用尹维风，但是天意让尹维风在这辆车上。现在的朝，瑾娘也就识得尹维风一人了，也许借助他的一臂之力，她就能永远离开咸。

    渐离还在宋城等她。如果没有渐离，也许瑾娘早就葬在了咸冰冷的泥土之。她吃过许多的苦，仍然还活着，也是因为心有渐离。两个人历经磨难，最后总是要在一起的。

    车在禁卫军之前止步，众仆人先了车，走到一片树林。瑾娘车，有侍女端着衣登车：“请夫人先换上礼服。”

    瑾娘一看那衣服，红的芙蓉冠，藂罗衫，是妃嫔的服饰。瑾娘换上衣服后，犹觉得恍惚是在梦里。胡亥要立她为妃，曾几何时，胡亥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胡亥说要造金屋给她住，胡亥说永远不和她分开。许多年前被胡亥在手臂上划伤的那疤，像是哈利波特的伤疤一样，忽然又疼起来了。

    车后，瑾娘瞧见胡亥已经上了冕旒，打一看，他还真有几分像嬴政的。早有侍从为胡亥备好了坐席，支起伞盖，胡亥在席坐定了，也就亲地招呼着瑾娘坐到他边，毫无隔阂的模样，一如十年之前，两人在秋宴饮上相见。

    如今却早已不复当初，什么都变了。毕竟十年已经过去了。

    已经是秋了，乌鸦却在树上聒噪着，让瑾娘手脚发冷。胡亥大概也察觉到了异状，侧过问她：“可是不适？”

    这况，能适才怪了……瑾娘正：“妾略不适，请陛容妾回避。”

    胡亥自坐上抓住了她的手，说：“你不要走，等一，我们一同返回咸。”

    说话间，有禁卫军上前来：“陛，囚犯已经带到了，请您定夺。”胡亥仰看了看日，估计也是将近午了，便略一颔首：“行刑。”

    随着一阵凄惨的哭叫声，像是许多女一起伤心哭号，撕裂了此地的空气，将树上的乌鸦都惊得飞了起来。禁卫军押过来二十名着白衣，披散发的女，迫使她们跪在胡亥和瑾娘面前不远的空地上。这些女年的不过二十来岁，年幼的也只有十六七岁，有的面如土，一句话都说不来，有的却在哭骂着，声音刺耳。

    瑾娘知，这些人都是公主，胡亥的妹。昔日公主如今成了阶囚，又在这荒山野岭被杀死，只因为她们生在了帝王家，而她们的弟弟是胡亥。瑾娘想要在这群公主去寻嫚，无奈一排女都低着哭泣，她也不知其哪个是嫚。

    就算知了，也没有用。瑾娘救不了她，更不愿看她如此狼狈而落魄的样。

    明知徒劳，她还是忍不住侧过来央求胡亥：“求陛——”话未说完，又止住了，连半句话也说不来。求胡亥什么？求他抬贵手，网开一面，放了这些公主？宋瑾又算是什么，说话能有这样大的分量？

    胡亥也不顾在场的众多人，伸臂将瑾娘带怀：“你害怕的话，就这样偎着朕。”

    瑾娘突发奇想，胡亥这样，是不是就像男孩带着女朋友去电影院看恐怖片，希望女朋友在惊恐的时候，扑他的怀？一国之君，还要玩这样的把戏。而如今看来，这样的把戏竟然是如此的……残忍。

    瑾娘抬起，仰望着胡亥藏在冕旒串珠之后的脸，语气激动到近乎失控：“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荷华如此，公主也是如此。”

    胡亥伸手，钳住瑾娘的颌，与她对视着。他的眸发亮，让瑾娘觉到不可测的恐惧。胡亥在她的耳边低语：“朕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也许这样了，让你和朕都看到了，你就和朕一样了。从此之后，你哪也逃不了，只能留在朕的边。千回百转，你还是留在朕的边了。你是朕的，天也是朕的。”

    他说罢之后，对着禁卫军一摆手：“行刑！”

    在引颈受戮的公主，忽然有一人尖声叫了起来：“嬴胡亥！你害死父亲，死大哥，屠杀兄弟妹，你这独夫民贼！不得好死！”

    随着刀斧之声响起，那公主也没了声响。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瑾娘的汗却透重重华服。那人是嫚。胡亥说过，他以前喜嫚，如果嫚不是他的，他就会娶嫚。

    如今他安然地坐在这里，令将嫚杀死。看着她死，他的神也没有什么变化。瑾娘浑发抖，不自觉地想要远离胡亥。时间过得很快，兵刃嵌的声音听多了，竟也觉得还没有乌鸦的号叫更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