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女乐师 - 第31章

    两月后，始皇巡游归来。从史书上记载他五次巡游就可得知，这货喜旅游。他一回来，就大备接风洗尘宴，席上文武百官和诸公俱在，始皇谈阔论巡游之事：“朕幸陇西，北地，又过山，幸回而还。西北山河万里，黄沙莽莽，无不臣服于朕。”

    众臣齐声称赞大秦之德千秋万代，乐师齐奏秦乐，之后便是群臣宴饮，觥筹错。瑾娘是乐师之一，跪坐冀阙之外，不一会儿，见殿有一人离席，独自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胡亥。

    秦时，群臣殿之前需要把鞋脱掉，整齐摆放在殿外。胡亥可能是喝了酒，有些醉意，见殿外摆放的鞋，忽然在其踢了起来，把鞋踢得七八糟，然后哈哈大笑。一些老乐师纷纷摇，低声说这公还真是顽劣。

    胡亥踢完了鞋，又跌跌撞撞闯跪坐一地的乐师当，四寻找；见到瑾娘，象是狗看见了骨，一颠一颠地跑过来，也不踩了谁的衣裳，踢了谁的，他跪坐到瑾娘边，借着醉意倚在瑾娘上，又伸手从她手接来筑。

    “瑾，我随父皇游两个月有余，我很想你。”他一歪倒在瑾娘上，枕着她的手臂，又作势嗅了嗅，小狗一样，“瑾，你总能奏好听的曲，都是给别人听的，你可有哪首曲，只奏给我听？”

    瑾娘闻到他上的酒气，双手使力推他：“殿请不要开玩笑。”却被胡亥抓住了手腕，瑾娘脉门被他的手指得生痛。

    胡亥凑近她耳边，说话颠三倒四：“我知你定是恨害你父兄的人，所幸有书令相助，近日便将其诛杀，如此你可满意？”

    瑾娘蹙眉：“什么？”

    胡亥却只是莫测地笑，并不说话。他拿起瑾娘的筑，执起竹板，击弦曼歌：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充，乃见狡童。

    等夜宴饮结束后，群臣从殿里来，见门的鞋被踢得七八糟，纷纷接耳，不知所措。但殿前不宜久滞，众人只好匆忙上一双鞋，有的穿着一大一小的鞋，有的两只鞋都穿反了，跟卓别林似的。胡亥见众官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书令赵快步走过来，低声斥责胡亥：“公殿，你喝醉了！快随我回去。”

    胡亥看了瑾娘一样，依依不舍站起来，朝赵走去。

    经过踢鞋闹剧后，瑾娘以为嬴政怎么说都要把胡亥这个熊孩收拾一顿，却不想他本不提此事。那天群臣穿错鞋的狼狈样他又不是没看到，这人的思维方式一定有问题……

    华夫人私通外男人的事不久便东窗事发了。据传是因为始皇幸了咸一名姓阎的女，这女对始皇枕边风，说是夜间常见男人扮成女混咸。自从嫪毐之事后，始皇对秽|闱的人极为厌恶，当即大发雷霆之怒，叫人去查。这一查，华夫人，她的相好闾人、跟过来凑闹的蒙肃都被查了来。华夫人被施以矐刑，闾人和蒙肃被罗织了一个刺客的罪名，在咸市郊枭首。

    因为蒙肃的兄蒙嘉早已失，蒙嘉又曾将荆轲引见给始皇，蒙肃如今又被坐定是潜的刺客，故蒙氏得了一个外号“刺客世家”。

    瑾娘听闻这消息后，想起赵森对她笑着的样，冷汗了一；蒙肃一死，瑾娘的家到底是被谁烧的彻底成了个千古之谜，她的父兄如今在何，她更不知向谁问起了。

    而那名给始皇枕边风的女，不是别人，正是翩翩。她姓阎，有个兄名叫阎乐，阎乐又是赵的女婿。

    瑾娘的旁现在可以说有许多赵的人，翩翩是摆在明面的棋，还有多少藏着的人，瑾娘不知的。她明明不想卷其，却还觉得被一张网缠着，朝越来越的地方拖去。

    此时赵的在朝的势力远不及丞相李斯，所以他才退而求其次，从后开始手。他是宦官（瑾娘至今没清楚他是不是太监），比李斯更容易在后走动；胡亥喜瑾娘，故此赵会先想办法拉拢瑾娘，先除掉华夫人和蒙肃以试探；若拉拢瑾娘不成，以他的行事风格，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将瑾娘除掉，以免她坏事。

    华夫人被定罪，后教女之事暂时就予新近得的阎翩翩。天刚黑时，她亲自去找瑾娘，问：“妹妹整日击筑，不觉得闷得慌吗？陪在这园里四走走。”

    瑾娘想，翩翩定是有事要同她说，便放筑尺站起来，随翩翩走到室外走廊去。夏天的夜晚，室外风凉，倒也有几分惬意。

    翩翩：“除掉华夫人，这里的妹们都很兴，像过节一样。她从前对你十分刻薄，怎么，你不兴？”

    瑾娘神没有什么变化，淡淡回答：“我也十分兴。华夫人是自己作孽，也怨不得别人。”

    翩翩微笑了一，挽起瑾娘的手臂，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对她说：“我带你去一，你定然是会喜的。”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如晦

    夏天夜里的风从走廊彼端过来，撩起层层帐幔。夜沉黑，咸只闻风过树梢时沙沙的声音。翩翩伸袖迎风，：“要雨了。”

    瑾娘不语，心里却奇怪，这翩翩是要把她往哪领呢？廊回，殿堂楼阁越来越破旧简陋，荒草生在脚边，瑾娘问：“，不知这里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