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云 - 瞻云 第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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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娘见过堂兄。”女郎盈盈一拜,行礼如仪,温柔又谦和。

    薛壑漫不经心地瞥过一,垂眸在手背伤痕上,似想起了一些久远的事,许久没有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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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承华帝崩逝的消息传到益州,薛壑曾滞留十余日方奉召回京。后即便以“肃朝纲、镇京畿”为名,领五万薛家军益州,令城外九州边军不敢妄动,城三州边军顺服,然临到安百里外的扶风郡,却仍旧停滞不前,再不城。

    先帝遗诏,任他为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兼任辅臣。理他当不停蹄上任,这等留守,实属大不敬。

    但若这不是先帝遗诏呢?

    储君、宗室、天接连死去,虽说皆有理可据,但他本能嗅到一谋”的味

    即便明烨改了“江”姓,成了承华帝的嗣,但他终究不是江氏血脉。

    所以薛壑滞留扶风郡,还有一重意思,保命然后分权。

    时有辅臣五人,在宣宏皇太女的基础上略有调整。

    原尚书令温松、大司农封珩、光禄勋许蕤三人依旧如是。

    原太尉穆辽和御史大夫申屠临因不同意立明烨为继承人、提议由琅琊王世之女为皇太女,然其女尚在襁褓,承华帝恐主少国疑而拒绝。穆辽躁激怒承华帝,被赐死于未央,阖族放幽州,太尉职则由青州军将领杨羽接任原御史大夫申屠临则秉承御史之责死谏、撞碎骨于盘龙上。承华帝怜其贞,亦不想再多添亡故,遂令厚葬,未再追究其家人。御史大夫一职便自然落到了薛壑肩上。

    薛壑驻军扶风郡的第三日,温松城与他见面。以上辅臣格局的变化缘由,乃温松亲告知。

    温薛两家乃世,温门先祖温如是薛谨同门小师妹。苏门覆灭后,门培养学的抱素楼则由为温氏执掌,为朝廷选人才;薛氏领兵权赴益州,守国之门。如此一一外护大魏山河。

    当年薛壑安,薛茂便是托温松代为照顾,薛壑很敬重他。

    彼时百余日,难熬的不止薛壑一人,还有这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江瞻云是他最得意的弟,承华帝是他从幼年便陪伴的君主,薛茂是他世挚友,还有他心栽培的孙温颐,原该继他衣钵,如今却缠绵病榻、心神俱碎,许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温松在百日之间两鬓皆霜,发白了大半,这厢见同孙一般大小的少年郎,不禁老泪纵横。

    世事多变,翻天覆地。

    “你领兵而来,镇守京畿,护佑新帝,大功也。”温松问,“缘何不城?”

    少年并不答话。

    温松叹,“先帝弃宗室女而收异姓,从江氏一家之姓看,自然对不起江氏先祖。但放,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宗室女尚在襁褓,能否大成人都是未知数。姑且能平安大,但这不能作主的十余年谁来主政?你?我?还是照边将所言,国分十三州,各自治之?再者,武安侯当年在战场救过陛,亦为陛挡箭殉国,留这么血脉,原就从小养在陛,也算得上陛。他与宣宏皇太女的分,你也是看在里的,称得上手足。其三,他如今已是十三少年郎,等过上两年立了皇后,诞储君,大魏便依旧国祚绵。”

    “你到底在顾忌甚?”

    到底在顾忌甚?

    薛壑自己也说不明白。

    温松说得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

    有的只是本能和直觉。

    “新主让我前来,赠你一。”温松久在朝,多少看少年忌惮,遂将一捧上。

    薛壑垂眸观过,眉果然松动些。

    温松带来的是一枚卫尉印。

    九卿之有三位是手握军权的:光禄勋掌殿门和宿卫,护卫天左右;执金吾掌京畿兵甲,主理安城安危;卫尉负责武库,统军用械。

    如今卫尉职暂缺,青州军杨羽领了武官的最位太尉职后,原是想要将卫尉职由副将接手,后被明烨阻止,由尚书台定夺。如此温松将这职务给了薛壑。

    “你我原都遵先人共同的遗训,城上任吧。”

    “晚辈年轻,忝居位,原是心惶恐,然国难当,便也不惜命,不论颜面。”薛壑将卫尉印接来,笑意不达底,“方才大人也说我薛家军此番大功,我便为我族人讨个封赏。”

    少年把玩手官印,神利而不澈,暗沉沉了一层翳,“我还要尚书台三个职位,虎贲、羽林两禁军各一校尉职。另有十余人归于执金吾座,此阶品不必过,陛定之即可。还有,他年天立后,只能立我薛氏女。江薛联姻不可废。”

    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贵极人臣,但只有监察权。政务的决策权在尚书台,执行权在九卿位。

    所以薛壑狮大开,在得了九卿之一的卫尉职后,又要了尚书台十之三的权力,同时又将族弟遍布执金吾座,方便勘查安城事宜,就连禁军都不肯放过,占职其。如此一来,薛氏门人遍布朝野。

    “此乃对陛最好的护佑。” 温松当即抚掌称叹,凑近压声,“也可防来日青州军一家独大,控陛。”

    “大人若是赞同,还劳您返回一趟,替晚辈传话。”

    “我自是赞同的,但有一要提醒你,你可还记得文烈女帝对薛氏的要求——非战事不,唯尚主朝。你这般谴人,来日稍有不慎便极易遭人非议……”

    “大人方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乃遵同一遗训。”薛壑望向他,前又浮现益州祠堂的那副匾额。

    —— 民惟本,本固宁,凡利于民而周于事,不必法古不必循旧。

    “后生可畏,后生可为啊!”温松满目欣,“我来时陛说了,一切由我主,皆可应你,只盼你早。”

    薛壑颔首,却还是没有城,称病居于扶风郡。

    直到尚书台的任命一一颁布送来,直到薛氏的族人一一走上任站稳脚跟,直到转年熙昌元年的正旦会,他才谴五万薛家军返回益州,自己领亲卫赴未央

    未央十四岁的少年亲至北门迎接,薛壑俯首称臣,君仁臣恭。

    这样的和谐之态延续在往后的数百时日里,漫地让薛壑在午夜梦醒时分,不由自我怀疑,当初那直觉是错的。

    毕竟如今皇城安定,边地无声。御座之上的少年勤政好学,广开言路。更重要的是他从不独裁己定,凡有政事都亲来问他,后由尚书台裁定。所有程都依法度,不以权凌人。这胜过宣宏皇太女,皇太女当年在宣室殿,执掌尚书台,超过三成政务都是一锤定音,不纳他谏。

    想起宣宏,薛壑才稍的汗珠又从额角后背滋生。

    他总在梦看见她那截残臂,闻到腐烂的气息。他看不清她的面容,也想不起她容貌。她活着的那些年,他见她时十七八隔着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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