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上烟火[zhong田] - 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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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更是连他哥都很少搭理了,跟嫂更是对不上,两个就没说过几句话。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只有唯一的可能:她唯二的两个儿媳妇起来了!

    杏娘如今的胆是真啊,不服不行,连幼尊卑都顾不上了,敢跟她大嫂打起架来。还打得她一瘸一拐,明晃晃从家里走去,这是完全不把世人的光放在心上啊!

    也不知她俩个是势均力敌呢,还是谁更胜一筹?

    吃晚饭时,陈氏知晓了答案,只看杏娘容光焕发,神抖擞还哼着小曲的模样,不难猜胜利是属于谁的。

    至此陈氏对小儿媳的认知上了一个新的台阶,这就是个虎妞啊。比之先前,现在更是有勇有谋,伶牙俐齿,天王老来了都不带怕的。

    杏娘先是把家里的姑凑了一顿,如今修理了大嫂,往后……

    往后如何,陈氏不敢想去,再往里想,她的日没法过了。杏娘这个小儿媳还是不错的,善恶分明,只要她不主动找事,杏娘也不会亏待了她,甚好甚好!

    早饭吃得简单,捡几样卤菜着粥稀里哗啦咽肚,重戏是晌午的团年饭。只不过吃得比平日里稍晚,早上需得垫一把肚,要不然可持不到后半晌。

    饭后,丛孝两坐在小板凳上,短小茬布满

    是舍不得扔的,这上面可全是油脂,时人最的就是嗦脂嚼得满嘴生香。

    放在旁人家,多从灶膛里燃的柴火,就着火苗举起撩两圈了事,谁有那个闲工夫一

    杏娘则不然,在吃上尤其较真,宁可多时间打理材,也不愿囫囵敷衍了事。等到吃时,也不至于咬到膈应,人都说她的饭好,理得净就占了一大半。

    余着不外乎调料、火候等的把控,见仁见智,每家各有不同,同人不同胃,一方土养一方人,总上大同小异罢了。

    理了两只,还剩的一猪蹄也是如法炮制,起的时候龇牙咧嘴好一阵酸疼。

    丛孝好笑地打趣:“忙年,忙年,老话果真没说错,了腊月就开始忙活,天天不重样,就为了今儿晌午的这一顿年饭,也不知到底划不划算?”

    “过年不就是为了吃的。”杏娘靠在门框上缓解脚腕的麻意。

    “小时不懂,我家人又多,一到年底我娘跟几个嫂见天地瞎转悠。那时只觉得我娘辛劳得很,没有片刻闲暇,何苦来哉?”

    她叹一气,唏嘘:“成了家孩们也日渐大,倒是懂了,爹娘的不持,这个家得懒散成什么样,怕是早就颓废得没看。

    大过年的闻着旁人家的咸辣香咽……还是忙碌的好,左右不是什么重活,就是繁琐了些。”

    两个站在屋檐说笑几句,风声呼哧,云密布,天气越发黑沉。

    “怕是要雪了?”

    “估摸着是,早几天就不对劲,这是攒着劲要来一场大的呢。”

    丛孝提了猪蹄、母去灶房剁成块,杏娘随其后,先着大菜起来。

    猪蹄煸炒加盖上锅盖焖煮,煮至半熟时舀到灶膛后面的罐里继续炖,胡萝卜炖也是如此。

    本地人吃辣,就是炖菜里面也要加一勺辣酱,锅时红油透亮,辛辣扑鼻,再撒一把蒜苗,更是香味俱全。

    杏娘从碗柜里拿一块瘦相间的糜时,丛孝趁机烧了一大锅,倒木桶张罗着给两个小崽洗澡换新衣。

    要不说杏娘一想起婆婆买苕的这一档事就上火,此时的丛孝也不遑多让。

    原来的杂间宽敞得很,冬日里多在里洗大澡,就是地上溅了也不打,左右也不睡人。现可好,里面堆了满满当当的苕,不去一只脚,只得提了在房里洗。

    两个小崽岂是那般好降服的,一个澡洗完地上泼了一层,丛孝也是衣袖尽,满满脸地滴

    见他那个狼狈样,杏娘少不得又烧了一锅打发他去洗洗澡。

    等丛孝收拾一通来时,团年的饭菜已准备妥当,只差了炒青菜和调蒸菜的

    丛孝替了媳妇烧,顺便坐在灶膛前烘烤发,两个小崽早烘发跑去撒野。

    “你先给叶儿洗澡,洗好后一锅也开了,正好给你用。”

    “嗯!”杏娘随应了一声,脱罩衣左右拍打。

    忙碌了一上午,大冷的天了一汗,浑灰扑扑油尘满面,是该狠狠搓洗一通。更何况辞旧迎新,大年夜本就该洗去旧年的尘埃,穿新衣过新年。

    待杏娘散着来倒时,房里的地面已能踩烂泥

    她气,大过年的何必找不痛快,不见为净走到灶房烘发。

    丛孝刚给两个老人提了到房里,正往锅里倒洗净的米粒,此时早已过了晌午饭时间,等全家梳洗一通就该吃团年饭了。

    青叶的发已然烤糙糙披散在肩,乌黑柔,正伸着两只手在灶膛烤火。

    见她娘在旁边的凳上坐,又从怀里掏一个小瓷瓶,顿时扭过就想往外跑。

    一只大手从后薅住了衣领,“跑什么跑?给你香膏还不乐意,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伸手指从瓷瓶里扣一小坨白生生的脂膏抹在女儿脸上,罩住大手就是一顿搓。等她撒了手,青叶大气,死里逃生般躲到一边。

    杏娘又掏了香脂细细抹在脸上,满是不解地说:“这可是你外祖父亲手制的,解燥肤,外人想买还没有呢。涂在脸上多舒服,你怎地就不想抹呢,见天地能躲就躲。”

    冷天里的寒风似刀,把人在外的手脸割裂成一块块,枯起,若是烤了火更是不成个样,飞起的屑竖在脸上如同荆棘,惨不忍睹。

    有闲钱又悄的年轻小媳妇,无不咬牙舍一串钱买一瓶胭脂,指望着过年时脸上不至于太难看,维持些许面。

    “哪里舒服了,抹在脸上绷绷的,我不喜。”青叶嘟囔着表示不满。

    “这可真是狗咬吕宾——不识好人心!”杏娘对女儿的抗议充耳不闻,两个臭小她还舍不得给他们抹呢,家里有此待遇者唯母女二人。

    也是,半大的女童还不到的年纪,对于亲娘的一片缱绻之心视若无睹,等到了二八年华不用人教,自个就攒了银钱买脂粉。

    一锅饭煮好铲木盆,杏娘挽了发髻着手最后的两菜。

    打过霜的白菜苔鲜无比,甘甜多,连外都不用撕,折成两段锅清炒,加了蒜末后就可锅。蒸菜的勾芡了一小锅,鱼、都可以浇上。

    灭了灶膛里的余火,炖罐里的猪蹄、也该舀来了。

    天仍是沉沉的,时辰已到了后半晌,村里零星响起爆竹声。左邻右舍手脚快的,也挑了鞭炮放起来,“噼里啪啦”,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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