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 -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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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王家这么些年,什么时候该什么事儿,阿朝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一想到这些活就心烦意,思来想去便打算等天稍稍黑了才回去。天黑了回去,可就没有自个儿的膳

    念到此,他便拿三文钱,去买馒填饱自己的肚

    糖葫芦老丈还在吆喝着卖糖葫芦,他的糖葫芦架是自个儿的,木杆竖在四方木凳上,杆绑着圈荆条,荆条上错落着几十串糖葫芦,像缀满了小红灯笼。

    最上那串格外惹,用的是个匀净的山楂,裹着亮晶晶的糖壳,糖壳上还撒了细碎的白芝麻,风过,隐约能闻见甜香。

    木凳上摆着个陶瓮,里面盛着熬糖的铜锅,锅底垫着温火,锅里的饴糖熬得琥珀般透亮,偶尔泛起细小的泡沫,滋滋响着,甜香顺着风飘老远,勾得路过的孩童直拽爹娘的衣角。

    阿朝小咬着馒,大睛望着那糖葫芦,都快要滴来,但想到今日销太多,又把那心思放回去,坐在石凳上,‘望梅止渴’。

    谢临洲从国来,带着贴人小瞳在集市上闲逛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小瞳盯着阿朝的蓝睛,嘟囔着:“我滴个乖乖,公,您瞧,那小哥儿的睛是蓝的。”

    谢临洲循着视线望去,笑:“大惊小怪,西域人、海外之人睛不都有颜。”

    大周朝民族逐渐与对外频繁,有许多少数民族后裔,朝廷曾派人西洋、欧洲传教士来朝,以至于大周朝现‘异类’。

    小瞳回想自己见到的人,憨憨的挠,“公,我这不是第一次见一个蓝睛的小哥儿嘛。”

    谢临洲没在此事多言,落一句“都是人,睛不一样也莫要用异样的目光去看人家,不礼貌。”便岔开话:“今日赶集日比往常闹,待会回去跟府人们都说一声放个假,让他们今夜在城逛逛。”

    大周朝没有宵禁。

    小瞳应来,视线落到老丈的糖葫芦上,斟酌开:“公,我过去买个糖葫芦尝尝,您要不要?”

    “不要。”这话刚落,看到阿朝盯着糖葫芦的模样,谢临洲没多想:“看那小哥儿衣着是个农家人,家底大抵不太富裕,小瞳,你多买一串糖葫芦,就说是多买送给他。”

    大周朝立国已逾百年,开国时便重农抑商,如今京畿之外的州县,依旧是田埂连着阡陌的景象。就像前这条市集街,一半是农挑着自家的青菜、萝卜摆摊,筐沿还沾着晨;另一半才是固定的铺面,绸缎庄、粮铺、杂货铺挨着排开,门楣上挂着褪的木牌,只有街角那家刚开的糖画铺,用红绸扎了彩,显得格外闹。

    阿朝细细品味最后一个馒睛还黏在糖葫芦上。

    那卖糖葫芦的汉穿着打补丁的布短褐,腰间系着草绳,着糖葫芦的草靶已经空了大半。他见小瞳递来铜板,忙双手接过,指尖沾着糖霜,又在围裙上蹭了蹭,

    小瞳闲着发慌,多嘴问了几句。

    汉直言,“去年那阵天旱,地里的麦,稻收成都减了三成,俺家娃许久没吃上一顿饱饭,俺来卖糖葫芦,也只是想换杂粮回去。”

    谢临洲听得微怔,他自小跟外祖父母大,虽知民间疾苦,却少见这般直白的窘迫。他心里默默叹了气,喊来小瞳。

    小瞳手里还握着两串糖葫芦没动,小跑到他旁,就听谢临洲说:“老汉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把人的糖葫芦全买了,分到那些衣裳洗的发白,补丁颇多的人手,若是大人边说这糖葫芦是给孩的,若是小孩便说是给他吃的。”

    小瞳知他心善,应声去,举着草靶,先分一串糖葫芦给阿朝瞧着的阿朝,又跟在谢临洲后离开。

    阿朝愣愣的拿着糖葫芦,一句谢谢还未说来,送他葫芦的人已经走远。

    茶肆的掌柜瞧他没有动弹,直言:“小哥儿把这糖葫芦吃了便是,方才那小厮乃是谢临洲谢夫人,谢夫这等好事……”

    他后面再说什么,阿朝记不得了,只知自己走回家的脚步都轻飘飘的,踩在云上似的,糖葫芦甜滋滋,他心里更

    那个每日只有吃什么、什么、何时歇息的他脑里赫然多了另一个念

    谢夫,谢临洲,这人好哇,生得俊朗,学问好,家里就他一个,净得像张白纸,心里还善良,平易近人,对平百姓也好。

    谢临洲不知自己一次善意之举会多了个夫郎,此时的他刚带着小瞳分完剩来的糖葫芦,送回草靶后领着小瞳在集市闲逛。

    不远,几个农妇正围着布摊讨价还价,扯着麻布问能不能再便宜两个铜板。几个穿着布衣裳的小姑娘围着小摊,踮着脚看着胭脂盒,却没人敢伸手……

    小瞳买完谢临洲想要的东西后,轻声说:“公,咱们该去茶馆见李掌柜了。听说今年南边的茶叶收成好,李掌柜那边的茶价能降两成,咱们府里的茶铺若是多些,年底说不定能多赚些银。”

    谢临洲

    原本与掌柜见面这事,该是打理生意的事见的,但今日事有事回家一趟,事又急,只能他本人亲自去。

    市集里的喧嚣还在继续,货郎的吆喝声、农的讨价还价声、绸缎庄里伙计的迎客声织在一起,构成了大周朝寻常的日

    王家,天蒙蒙黑,阿朝方才回到家,堂屋桌面上的饭菜被一扫而光,留给他的只有收拾洗碗。他撇撇嘴,心想,这人可真坏,转收拾。

    王安福与王绣绣躲在角落,见此,前者心里不安的说:“,今日本就到我们二人收拾桌面,这会让阿朝,被爷晓得了,可不好吧?”

    王绣绣翻了个白,“切,有何不好的,爷也没在意过他,别说这个了。今日那小谢夫在集市上派糖葫芦呢,我回来早了没领到,隔的二狗领了一串,我让他分我一颗,他不肯,大哥,你快带我去要一颗回来。”

    还没说话的王安福被她拉走。

    阿朝洗完碗筷,回到自己的小屋,柴房里。王家人多,屋小。王绣绣这般年岁都要和堂堂妹住一块,更何况外来的阿朝。

    他只能住在柴房里面,不大的柴房里面隔开一个位置,给他放了一张木板床跟小凳,此外只有一个落脚的地儿。

    一迈柴房,一混合着燥松木、陈年灰尘与淡淡烟火的味便裹住了他。

    月亮的微光从屋破了个小窟窿的茅草里漏来,阿朝顺手将靠在门边的柴捆往里挪了挪,避免夜里起风时刮得门板哐当作响。

    前些日就因为这声响,他被王家婶隔着窗念叨了半宿“手脚不利索”。

    木板床的床板里还卡着几草,是今早他整理铺盖时没抠净的。

    他坐在小凳上,弯腰去那些草,指尖到床板冰凉的木纹,忽然想在江南时候,灶房里那张铺着布褥的土炕。那时爹娘还在,每到冬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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