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坐，不坐
车自己走回去。”
“我坐我坐！”黎予赶
把脸贴在她不算厚实却让人安心的背上，汲取着一
温
。
电动车平稳地行驶在渐暗的街
上，路灯陆续亮起。
“你们这次放多久？”黎樰迎着风问。
“不知呢，老师没说，就看疫
什么时候控制住吧。”黎予回答，声音有些闷。
“那学习怎么办？要上网课吧？”
“嗯，应该要。”
“我那台旧笔记本你拿去用吧，放在家里我也用不上，
置虽然一般，但上个网课应该没问题。屏幕大些，你看着也方便。”
黎樰的语气很自然，仿佛只是随
一提。
黎予心里一
，抓
的手又了，声音里带着雀跃：“好！”
电动车在老旧的小区楼停稳。黎予把那个沉重的纸箱搬上楼，一
家门，连外
都来不及脱，就抱着斜挎包飞快地钻了暂时和共享的房间。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枕
掏
手机，手指快速
动，开了那个置
的对话框。
还带着室外的寒意，心却因为期待而微微发。她靠在墙角，低着，指尖在屏幕上敲打：
『我到家了。你到了吗？』
发送。
想了想，又追了一句：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盯着屏幕，张又期待地等着回复，完全没注意到黎樰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正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黎樰看着妹妹那副全神贯注、连呼
都放轻了的样
，以及那微微抿起却控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这神态，完全藏不住事。
黎予
觉到目光，猛地抬起，正对上带着笑意的、了然的
神。
她心里“咯噔”一，手忙脚
地想
熄屏幕，脸上“唰”地就红了。
“咳……”黎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把手机往后藏了藏，
盖弥彰地问：“，你……你站那儿
嘛？”
黎樰没直接回答，反而慢悠悠地走来，语气带着
悉一切的调侃：
“没什么，就是看看是哪个小没良心的，一回家就抱着手机，连去接你亲都忘了。”
黎予的脸更红了，耳
都在发
，嘴
：“我……我就是在回同学消息，问作业的事……”
“哦——问作业啊——”黎樰故意拖
了语调，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台准备给妹妹用的旧笔记本，状似随意地说，“那正好，我这电脑好像有卡，你待会儿‘问作业’的时候，顺便帮我看看？”
这话里的调侃意味再明显不过。黎予羞得恨不得找个地
钻去，跺了跺脚，声音带着羞恼：“！”
黎樰见好就收，笑着
了她的发：“行了，不逗你了。电脑给你放这儿了，‘问作业’的时候……注意分寸，别聊太晚。”
她特意在“问作业”三个字上加了重音，里的笑意更
了。
说完，她转离开了房间，走到门时转又说了一句：“我趁着小区还没封锁去买东西，我回来的时候最好发现你已经睡了，不然的话……”还象征
地
了拳，以示恐吓。
黎予舒了气，放松来，后背却因为刚才的张冒了一层薄汗。她收起拿来的电脑，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是耿星语的回复：
『我也刚到一会儿，刚收拾完。』
后面跟了一个小猫的表包。
看着那个可的表，回想着刚才了然又包容的神，黎予靠在墙角，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那
被看穿的羞窘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奇异的、被默默支持和守护着的安心。
隔离封锁的日异常没劲，像一杯被反复冲泡的茶，淡得尝不任何滋味。
生活被简化成单调的循环：对着屏幕上课、刷题、吃饭、楼
酸。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灰蒙蒙
，黎予世界里唯一鲜亮的
彩，就是手机另一端，与耿星语的连线。
她发现，在屏幕的另一端，自己似乎总能比真正见面时更勇敢，更肆无忌惮地表达想念。
她特别喜
给耿星语发信息，仿佛这样就能将对方牢牢拴在自己的边，填补因隔离而产生的
大空。
从清晨的“我醒了”，到刷牙时的“薄荷味的牙膏好辣”，再到网课间隙的“今天复习了什么
容”，甚至是“午饭吃了些什么”……事无细，恨不能将自己的每分每秒都直播给她。
这密集的分享，与其说是意，不如说是一潜藏不安的确认——确认自己仍在被关注，被需要。
起初，耿星语似乎也乐在其，带着初识恋的新鲜，会一条一条认真地回复：
『早呀，我再睡五分钟。』
『我的牙膏也是薄荷味的。』
『我们今天还没开始上课。』
『我今天没什么胃，还没吃饭。』
这有来有回的即时互动，是黎予枯燥隔离生活最甜
的
藉，让她暂时忘却了外界的混和家
的压抑。
然而，过了两天，黎予
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变化。耿星语的回复开始变得迟缓，而且不再是每条必回。
她会
过那类琐碎分享，只选择回复一些关于课程或者明确问句的信息。
这变化像一细微的刺，扎了黎予极度的心。
她看着自己发的好几条消息孤零零地挂在对话框里，后面空空如也，一熟悉的、即将被抛弃的恐惧慢慢堆积起来——就像小时候看着妈妈只对着笑，就像一次次被告知“你要懂事”。
她不理解。
明明之前都回复的，为什么现在不回了？
是自己话太多，让她烦了吗？
还是……她终于也像别人一样，开始厌倦自己了？
一混合着童年
影的委屈和青
期的赌气开始在她心里发酵。她决定“反击”——用一幼稚但自认为直接的方式，去索要那份她赖以生存的关注。
于是，在又一次发三条消息只得到一条关于课程的简短回复后，黎予盯着屏幕看了十分钟，然后用力地在对话框里敲带着指控和恐慌的质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还是说你不喜我了吗？』
发送。像投一颗试探的石，却期望能激起浪。
过了几分钟，耿星语回复了，是一个简单的问号：『？』
这个冰冷的问号在黎予看来，是彻底的敷衍和不耐烦，坐实了她的所有恐惧。
她的脾气和不安彻底上来了，之前积压的所有委屈瞬间爆发。她抿嘴
，手指带着决绝的意味飞快移动：
『没什么。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了。』
典型的赌气式发言，带着“快来哄我”的潜台词，也带着自毁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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