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时·春拂柳 - 19: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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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愍琰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玄铁指上的海棠纹在月转着幽光。他从未与楼朝赋过手,但此刻却到一阵久违的兴奋。这不仅是因为终于能除掉这个碍的对手,更是因为崔元徵。

    三年前的记忆如般涌来。

    那日崔家宾客云集,正是崔元徵的及笄礼。崔愍琰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怀里揣着千辛万苦寻来的药方。他压着想去见妹妹的冲动,先到正厅向苑文俪问安。

    还未门,就听见苑文俪与人的笑语:“楼家公当真谦谦君,与咱们音音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不是音音这病……”

    崔愍琰僵在门外,手的药方突然变得。他从未听说过,原来在他之前,崔元徵早有天定良缘。

    那一刻,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位置——永远只能是一面盾,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祭品。

    怒火在翻涌,但他还是撑着礼仪告退。转的刹那,他摸到了袖的玳瑁梳——那是他了三个月亲手为他的音音打磨的及笄礼。

    他开始在崔家大院里狂奔,一间间屋寻找。人们都以为他疯了,只有他知,自己早就疯了——从被崔元徵选的那一天起。

    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莲池畔,那一对璧人相对而立,楼朝赋正笑说着什么,崔元徵微微低,侧脸在柔和得刺

    “过来,音音!”

    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打破了一池。两人同时转,楼朝赋彬彬有礼地作揖:“崔大人。”而崔元徵蹙着眉,是他熟悉的不耐。

    那一刻,他真想毁掉这一切,月光被乌云吞没的刹那,崔愍琰动了。

    他如鬼魅般掠至楼朝赋侧,玄铁指直取对方咽

    “你、该、死!”

    楼朝赋不退反,手腕一沉,佩剑由至上斜撩而准地斩向对方手腕,这一刻他才发现对方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崔愍琰被迫撤招,指与剑锋过,爆一串刺目的火星。

    二人影一即分,旋即又以更快的速度撞在一起。

    没有试探,没有废话。每一次手都直取要害。崔愍琰的指诡谲狠,专攻关节;楼朝赋的剑法则是大开大合,每一剑都带着沙场淬炼的简洁与霸

    剑锋削断一缕墨发丝,指在肩甲上划痕。鲜血的气息在夜风弥漫开来。

    楼朝赋越战越心惊。对方不仅功力厚,招式间更透着一不死不休的疯狂,这绝非寻常杀手。他翻涌的毒素,剑势再变,将边关对敌时最悍勇的搏杀之术尽数施展。

    崔愍琰面神愈发炽烈。他久闻楼朝赋盛名,今日一战,方知此人确是他的劲敌。但这更定了他的杀心——此人绝不能留。

    “嗤啦”一声,楼朝赋的剑刃划破了崔愍琰的墨纱袖,一血痕瞬间显现。几乎在同一瞬,崔愍琰的指也撕开了楼朝赋腰侧的衣,留可见骨的血槽。

    两人同时闷哼,踉跄后退,又几乎在同一刻稳住形,杀意更盛。

    正当崔愍琰再度扑上时,楼朝赋却突然收剑后撤,侧耳倾听。远,隐约传来了整齐而急促的蹄声,正由远及近,迅速朝着官方向而来。

    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天快亮了,官的巡逻卫队即将抵达。

    崔愍琰神一凛,心知今日已无法得手。他死死盯了楼朝赋一,仿佛要将此人的样貌刻骨髓。

    楼朝赋以剑拄地,压着腹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眩,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充满恨意的目光。

    再无半句言语,崔愍琰形一转,如夜枭般投旁密林,几个起落便消失无踪。

    楼朝赋直到那影彻底不见,才猛地吐瘀血。他迅速止血,撕衣摆草草包扎住腰腹间最重的伤,随即响一声短促的唿哨。

    一匹通乌黑的骏自林。楼朝赋用尽最后力气翻,一扯缰绳,朝着与巡逻队相反的另一个方向,策将明未明的曙

    “驾,坠云!”

    城南渡亦是一场注定败北的混战。

    赵宗仁原计划隐在船舱的影里,死死盯着那架被严密护卫的担架。船上守卫看似松懈,实则外松,几个扮作普通府兵的侍卫神锐利,步伐沉稳,分明都是好手。

    “楼朝赋,你的死期到了。”

    赵宗仁心冷笑,悄无声息地摸向腰间的短刃。

    就在他即将手的刹那,异变突生!

    原本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的楼朝赋突然翻坐起——那本不是什么楼朝赋,而是一个与他形相仿的侍卫假扮的!几乎同时,四周的“府兵”瞬间变阵,刀剑鞘的声音在夜格外刺耳。

    “计了!”赵宗仁心一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手腕一抖,三枚淬毒的飞镖直取假楼朝赋的面门。

    “保护大人!”为首的侍卫一声厉喝,剑舞一片银光,准地击落飞镖。另外两名侍卫一左一右夹攻而来,刀锋直取赵宗仁要害。

    赵宗仁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虽惊不。他形一矮,避开左侧的横斩,同时短刃格开右侧的劈砍。兵刃相,迸一串火

    但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侍卫显然受过特殊训练,合默契,招式狠辣,完全不是普通府兵的路数。不过数招之间,赵宗仁的衣袖已被划破,手臂上多了一血痕。

    “撤!”赵宗仁心知今日难以得手,虚晃一招,转逃。

    “想走?”侍卫冷笑一声,剑如影随形。另外两名侍卫同时掷绳镖,封住了赵宗仁的退路。

    赵宗仁咬牙,拼着受一剑的风险,猛地向前扑去。剑锋着他的后背划过,带起一蓬血。他忍剧痛,趁机冲破包围,一冰冷的江

    “不必追了。”侍卫拦住追击的手,看着江面上泛起的血涟漪,冷声,“任务完成,立即撤离去支援夫人。”

    片刻之后,渡重归寂静,只留几滴尚未涸的血迹,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的搏杀。

    赵宗仁从游一隐蔽的河滩爬上岸时,已是浑透,狼狈不堪。背后的伤被江一浸,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回望向渡方向,充满了怨毒。

    “楼朝赋……好一个金蝉脱壳!”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

    因为城南渡急支援,林舒琼和华渝这只与三皇派的人缠斗了半刻钟便等来了援军,就在黑衣人再度车的危急时刻,官骤然响起急促的蹄声。一焰火冲天而起,在夜空炸开靖国公府特有的信号——城南渡的援军到了!

    原本围攻车的黑衣人顿时阵脚大。为首者当机立断:“撤!”

    但为时已晚。数十骑锐如利刃般切战局,顷刻间便将残余黑衣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惨叫声不绝于耳。

    华渝松了气,收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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